《草莽新秩序》第一百二十九回 庞万春达州留英雄 豹子头江南拒美意

    ***     陈槐因这数日与林冲、董平、燕青三人交谈甚多，故对梁山神往之，要与林冲众好汉一起去往梁山。只是如今蜀地必成众矢之的，赵衮兵马需多多益善。陈槐忍痛将南阳这些兄弟留于蜀地，自己则与梁山好汉前往山东。
    赵衮本欲挽留，但见陈槐那般坚持，亦无奈与陈槐道别。
    董平、陈槐、林冲、燕青、李逵五人由赵衮引军亲送至达州，即进入江南义军势力范围。
    达州守将正乃养由基庞万春，却是得知梁山诸好汉经过，忙差人相请几位。
    梁山诸好汉见几名义军相请，却伴得些提防。只因方腊如今势大，倒是有心要并吞其他义军。梁山即为方腊首要并吞对象。如今既来方腊地面，若不伴那万分谨慎，只怕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既已让方腊势力发现踪迹，且相机而动方为正道。
    几名江南义军军且将众好汉迎入达州府衙，早有庞万春在内恭候。
    李逵见到庞万春更是意出望外，却是兴奋道：“大舅哥，不想你已做了达州府尹，倒让铁牛好生欢喜。舅哥在上，且受铁牛一拜。”
    庞万春将李逵扶将起，并笑道：“妹婿，何必如此客气？”再向李逵问了妹妹现在的生活，亦知李逵必能善待妹妹，加之李逵详细了一番，庞万春心内更喜，即命人安排大筵招呼梁山几位英雄。
    林冲、董平、燕青三人亦与庞万春相熟，只是陈槐不曾与庞万春相交，故问道：“这么一位英雄为甚不曾投梁山？”
    燕青倒是乖巧，言道：“人各有志，想是江南圣公方略正合庞将军心意，故而投之。”
    庞万春一旁听得分明，亦言道：“乙哥真知我心。圣公讲求民朝廷，公正于天下。如此道义实令我心服。”
    陈槐知自己刚才那番问却是不合时宜，但听得庞万春之言即笑道：“圣公道义天下无双，难怪能占据江南数州。”
    此时筵席已上，庞万春让诸位好汉入席，并与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许是多饮了几杯，庞万春却是言道：“梁山晁天王乃居朝廷所谓的‘四寇’之首，其实地盘最少，倒不如圣公那般成就一方霸业。”
    董平虽见庞万春有些吃醉，然他这番醉言却让自己心内有些不服。这位莽撞汉子却是随回应道：“圣公确乃江南霸王，雄才伟略，足冠天下。然我却闻圣公急欲称帝。殊不知此时兵马未丰，据地不足即不可称王称帝，以免成为众矢之的。想东汉末年之淮南袁术尚不及袁绍、曹操势大却敢南面称尊，实难独撑以致生死。倒不如学我家晁盖哥哥，聚天下英雄伺机而动。”
    庞万春虽醉，然心内却是明白得很，无半点糊涂。听董平之言，方知自己先前那番酒话太过。一时惭愧，竟抱拳致歉道：“适才酒醉，话得太满。但听董平兄弟一席话，倒颇有见地。此事万春定会向圣公建议。”
    林冲端酒谢过庞万春这般相请，且还有所求道：“庞兄，我等兄弟欲借贵军之路回往梁山。希望庞兄不要为难。”
    庞万春有意要将这几人招揽于方腊麾下。且当年董平、朱明、武松、燕青在江南亦险被方腊、方杰拦于福建。若非那时方腊势孤，只怕朱明几人早已以死而拒，断不会有现在的梁山发展。林冲几人一路来此，若非庞万春早有消息，故使人盯紧几位好汉动向。虽是这般好言而劝，然心内还有一番坏打算。如今林冲此言一出，庞万春亦只得敷衍道：“难得几位来此，且先在此住几日。”
    林冲众人见庞万春并无意放他们离开，心内皆犹自一紧。然既处他人之地，暂不可妄动。林冲且与几位兄弟又使得几下眼色，但观其变。他们哪里知晓，庞万春早已命人发出书信。不几日，方腊必会亲至这里，少不得还要再行强留诸位好汉一番。
    这段日子，方腊正引明教众军在湖南洞庭湖一带与韩世忠、张叔夜一番苦战。
    方百花不负兄命，带领明教众女将配合方肥、吕师囊、石宝、邓元觉、厉天闰等将与韩世忠麾下众军鏖战数日，竟不相上下。
    方腊见湖南这里固若金汤，又收到庞万春紧要书信，却是大喜。想当日不曾留住梁山几位大才，如今又逢着这机会，方腊岂能放过？这位江南圣公且令方肥把持帅印，自己则带几名亲随急急赶至达州。方腊且一路收到斥候报来消息称蜀地赵衮已与宋廷反目，本有意派使者去往蜀地，欲使赵衮与明教联手。偏偏赵衮已甘为梁山所驱使，倒让方腊心中不悦。
    林冲几人在庞万春处住了几日，即待再向庞万春辞行。当此五位好汉来至庞万春府衙，却见庞万春正恭敬地与一位身着青袍的虬髯汉子叙聊。
    庞万春见林冲五人来访，即向那着青袍的虬髯汉子兴奋禀道：“圣公，梁山五位英雄已被末将挽留达州多时矣！”
    董平、燕青自是认得庞万春身边那汉正乃明教的圣公方腊。几年前，方腊尚还是文儒剑客模样，如今脸显沧桑又多须髯，实乃势亦改人容貌也。
    方腊亦一眼即将董平、燕青认出，却是大喜道：“两位兄弟，不想又在此地相见，实是想煞我也。”
    燕青道：“朱明兄弟早言，圣公这般雄才伟略，江南之地应尽数归入圣公麾下。不想，今日却已应验得此言。短短两年时间，明教竟壮大如此，实令我辈佩服之至。”
    方腊笑道：“不敢！想朱明这兄弟，倒是看得远。福建之时多曾劝我，让我由福建向长江上游而去。我且听了他言，方有今日。若能再遇朱兄弟，方某定要再向他请教一二。”
    庞万春听得方腊赞朱明，却是心生不满。彼时随妹妹上梁山亦见过朱明本人，却并未见其有何出众之处。其后倒有朱明与孔家兄弟合谋，竟利用李逵这黑厮为饵，诱得妹妹庞秋霞甘心留于梁山。如今方腊竟这般盛赞，庞万春一时忍将不住，竟抱怨道：“我亦见得此人，初时并不知此人手段。后倒以女人伎俩耍些手段，不但让我家妹子甘心嫁于一头黑牛，还让我兄妹分离，实非真男子真好汉。”
    李逵本敬着庞万春乃庞秋霞之兄，一直谦恭不曾使粗。如今庞万春骂了自己的半个媒人朱明，又称自己为黑牛，竟跳将起来道：“俺铁牛人虽糙了些，但对秋霞妹子却强似对俺老娘。大舅哥不得称赞铁牛也就罢了，反那番话来，好让铁牛气恼。”
    众人一听，皆笑李逵这般直率、可爱。
    方腊亦见李逵粗鲁之中透出那份真、直却也欢喜得很。这位明教圣公早先已见识过董平、武松二人武艺，对此两人颇有称道。如今武松虽未同来，但喜董平却亲临达州，又闻得同行无人之中还有原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自是大笑道：“几位既来达州，想是与明教有缘。若肯来我这里，却值一趟大富贵了。”
    林冲先见庞万春一番强留，早料方腊必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思量一番，即做辞谢道：“圣公高看我等。前番入汴梁，且听街头巷尾议论江南明教圣公并方氏家人武艺无双，又有头等英雄吕师囊、石宝、邓元觉，更有庞兄、厉天闰等成名英雄。只这般，足抵我梁山一百余众头领。”
    方腊早听闻林冲本事，但听林冲如此谦虚谨慎之言，即赞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天下无对。若能指点江南儿郎，战场上一枪一刀正可建功立业。”
    一边是明教群英的强留，一边是梁山好汉的婉拒，只不知方腊会再有何等过激之举。梁山好汉又会否能再行避过此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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