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06】挖坑给跳

    有些人当真是你想说不见就可不见,譬如景阳帝。
    景阳帝做足了见“儿女”的准备,他自认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因此在最初得知真相后,他也就尽量将心态端平,来无忧山庄这一路也已经做到气定神闲,与平日里再无二样。
    直到隔着马车帘听到关云锦的声音……
    “义女”和“女儿”之间虽然至差了一个字,可说句真心话,要他对这个“义女”有多好感也不现实,怎么说关云锦她都是关秦丰这个抢了他女人的“女儿”,看到她就会想起曾经挚爱,心里如何好受?
    景阳帝给她赐封和封上,很大一定程度上是看在赫连岳真的面子上,为了将赫连岳真拉到自己的高度,接替这个国家的重担,他只能依着赫连岳真。索性关秦丰虽不是个好东西,关云韶和关云锦兄妹俩三观却是正直,为人热忱善良,脑筋活泛,是两个不错的苗子,他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想,当真觉得脸疼的很呐!
    景阳帝怀着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下了车,入眼处,自是垂着眸恭迎他的关云锦。
    以前他怎么看关云锦都是心情复杂,尤其他看到大街上跟赫连岳真卿卿我我有伤风化时,真恨不得把她踹天边去,如今再一想,她这不就是性情率真吗?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不必多礼。”景阳帝嘴角噙笑,声音相当温和,透着浓浓的慈祥。
    闻声关云锦见鬼似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鸡皮疙瘩冒了两茬,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心,这皇帝有猫病,不得不防。
    景阳帝:心都碎了!
    景阳帝也知道是他自己之前给关云锦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现在她的态度也不热忱,你对人如何,别人也如何对你。简单来说,都是自己作的呗!
    可眼前这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若兰的女儿啊,即使是警惕也还那么漂亮可爱呢!
    关云锦却是被景阳帝那温柔慈爱的目光看的发毛,简直比他冷着脸还要可怕,那是一种她都没法形容出来的大概还称得上是令人恶寒的眼神,难不成今儿个这位大佬过来纯粹是想恶心她,让她自己跟赫连岳真退婚?
    说实话,赫连岳真也敏感的发现了景阳帝今日的异常,先前出宫时不提,单就这么会儿功夫,景阳帝对关云锦的态度就让他很是意外,那种温和慈祥的表情他也体会过,但比起今日的程度,他体会过的似乎还略有不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呢?赫连岳真认真思索起来,不仅仅是景阳帝,关云韶和关云锦近来也有些秘密。
    “湘……云锦,你兄长呢?”景阳帝原本想喊她“湘阳郡主”,但到嘴边又换成了她的名字,毕竟,“湘阳”这个封号他当初只是随口一提,也没用上心,不喊也罢。
    至于关云锦,则是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个四脚朝天,好险让赫连岳真扶了一把才没酿成惨案。
    景阳帝:“……”女儿好像对我很排斥怎么办?
    关云锦收了收心神,方道:“我哥在温书,他会参加今年春闱。”
    是了,关云韶如今已是举人,因先前年龄之故刻意迟了几年,现在他已自立门户,自是要撑起门庭,于读书人而言,最好的方式自然是科举入仕,光耀门楣。
    景阳帝想:不愧是他亲儿子,书读得好,为人正直,日后定有大成就!只这么一来,关云韶若是通过了春闱进入殿试,他会不会有所偏颇呢?如果关云韶殿试表现不佳,回去后他会不会相当失落?
    关云锦可不知道景阳帝心思重重还多愁善感,这会儿她是一刻也不想跟他继续待在同一空间,因此赶快把人打发给关云韶后,她匆匆行了礼就把赫连岳真给拽走了。
    关云韶:“……”有这么坑哥的吗?!
    景阳帝:“……”被女儿嫌弃的好彻底,好心塞!
    不过在关云锦拉着赫连岳真告退时从景阳帝身边经过,景阳帝刻意朝她左耳后方看了眼,他眼力尚好倒真是让他一眼看到了耳后那点点红。
    而他比较刻意的这一眼,却是让赫连岳真和关云韶都捕捉了个正着,赫连岳真微微眯了眯眼,关云韶则是不由自主郑重,提高了戒备。
    关云锦和赫连岳真离开后,景阳帝再用先前看关云锦的目光看向关云韶,关云韶顿觉头皮发紧,心中警铃大作。
    景阳帝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呢!
    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起局中人景阳帝,高福却是从关云韶和关云锦两人的反应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心头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
    “呼——”出山庄后,关云锦吐出一口浊气。
    赫连岳真瞧着好笑,问道:“怎么了?”
    关云锦摇摇头,关于兄妹俩得出的那个结论,她倒不是不好跟赫连岳真说,只是无从说起,而且吧,这要真是坐实,她觉得她跟关云韶这对皇帝流落民间的儿女肯定得被秘密处死,真当现实生活如《还珠格格》呢?
    她不想说,赫连岳真也没逼问。
    关云锦带着赫连岳真去往已经开始动工的猪圈,其实这会儿土地还冻着,但也没办法,等真正开春时,闲散劳动力农户就要忙着自家耕种,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帮他们建猪圈。民以食为天,这都是刻在农民骨子里的。
    其实猪圈并没什么看头,关云锦单纯就是想出来活动活动,总好过一直在山庄里头被白芷念叨着绣嫁衣,念叨的她连平平安安都只能忍痛放弃。
    好在把赫连小侯爷送了来,哪怕只是压压马路也挺好的。
    迁化雪灾已然过去,房屋再建,关云锦也提出了倾斜角度大的屋顶,采不采用不是她说了算,而接下来的春耕中则包含了让关云锦很是在意的玉米,倘若玉米种植能够推广,那么北邙国一年得有多少人免于饿死。
    但就目前而言,最重要的反而该是南边蠢蠢欲动的两个亲王才是。
    离亲王如何暂且不明,端亲王意欲谋反是板上钉钉的,他儿子这会儿依然在京畿府大牢里,是牢底坐穿的架势。
    “端亲王一直派了人寻找前朝宝藏,去无想山的人已被抓,另一处则是在西北,去西北之人与华山一同出发,这时候怕是刚到西北不久。”赫连岳真详述给她听,“圣上年前已名人修书于江老将军,江老将军会分派一队人马探寻他们下落,若能来个瓮中捉鳖,最好不过。”
    “……江老将军,是我外祖父吗?”关云锦不确定的问。
    赫连岳真颔首,“圣上接到奏报,西朝国大首领患了疾病,怕是撑不了多久,底下诸部落首领在暗中各自较量,彼此牵掣,边境也因此很是太平。”
    若非边境太平,景阳帝也不会重新给江老将军安排事宜。
    关云锦对“外祖父”三个字很是陌生,前世她外祖父在她妈很小的时候就没了,这一世有了外祖父,但外祖父也不曾见过一面。这位老人常年领兵在外,中途能空出的时间还为她和她哥着想安排了人,若是可以,她也想见见在这个世上真正的亲人。
    “修建长城之事,能批准吗?”关云锦又问。
    “若你没有找到前朝宝藏,修建的可能性不大,但因这一批宝藏,国库会宽裕很多。”赫连岳真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也越发觉得她受上天眷顾。
    关云锦耸耸肩,说:“修长城在国家贫困时时劳民伤财的大事,哪怕只是普通的修路亦如此,但国家需要发展,想要强大,很多事情都必须去做,而群众是真正支撑起一个国家的主体,如果能够在建设国家发展时也让百姓们跟着受益,如此才会国强而民富。”
    她的话让赫连岳真陷入了沉思中,诚然,很多时候关云锦都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大大咧咧,什么话都敢说,与不愿意听些之乎者也。她说的话也是大白话,通俗易懂,却又没法挑出错处来,并且她看的很透彻。并不如只会纸上谈兵者随口一说,而是具体细化到百姓,点出来世家贵族们不愿承认的事实。
    两人从猪圈那边绕了一圈,又绕大了惠安县大街,关云锦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小侯爷,姚大娘用花盆种的辣椒已经能吃了,昨天孟桃研究出来一款香辣锅底,限量供应,我有特权,我请你去尝尝鲜啊?”
    其实他们俩都不是重口腹之欲之人,但不管关云锦做什么,赫连岳真都很纵容她,也愿意陪她一起。
    两人刚到第一锅,却意外发现今天第一锅又有人闹事,并且这次闹事的人是刻意针对了第一锅里面的活计——康宁。
    七八个家丁模样打扮的人将康宁堵在了柜台后面,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他倨傲的看着柜台后面瘦削的少年,嘴角冷笑不止。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带走什么家传玉璧,我也从来没听过这东西!”康宁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万没想到,在离开了康家,好容易找到一个谋生之路有一处安身之地时,他竟然还是被康家人找到了,并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眼前这个带头找茬的人叫康辉,是康氏族长的侄子,康氏族长恰恰是害的他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今日康辉找来第一锅,目的很明确——找茬。
    “康宁,我念在你年纪小,只要你乖乖交出先祖传下来的玉璧,哥就不跟你计较。”康辉扯着嘴角,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康宁从来没想过要逃避,他也有预感会再见到康氏族人,只是他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并且康家人的嘴脸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康宁不想给第一锅惹麻烦,更不想给收留了他和康敏的关家姐弟添麻烦,然而他想从这里出去,康辉却直接命人将他堵在了柜台后。他们也不动手,甚至搬出了“亲戚”身份。
    “康宁。”康宁心知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决定干脆跟康辉摊牌,熟料未等他组织好语言,便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康宁脸色微微一变,店里伙计则齐齐大喜,像是李二柱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关云锦单挑那端亲王府的小郡王,而且如今她还是皇上亲封的湘阳郡主,皇帝的义女,还是日后定远侯夫人,身份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呢!
    康辉来之前不是没打听过收留了康宁的人家是什么人,关云锦的身份他自然也是知晓,但因为她婚期在即,这时候这位东家应该忙着在家里绣嫁衣才是,为何还往外面跑?不仅她跑了来,她身边那位……年龄,相貌,衣衫颜色都能与传说中定远侯对得上。
    康辉的额上登上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奉族长伯父之命为难康宁,若有可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康宁处理掉,只因康宁他爹和叔叔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很难保证康宁他爹和叔叔没同康宁说过。为防万无一失,康宁这个口最好还是灭了妥当。
    “小姐,您怎么来了?”康宁这次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康辉手底下的人也没再赶拦他的。
    关云锦淡淡扫了康辉一眼,又从那几个家仆身上望过去,似笑非笑说:“我要是不来,你今天怕是呀被人欺负去了吧?”
    康宁有点尴尬,李飞虎凑到关云锦身边拍着胸脯表忠诚说:“小姐放心,我们不会让人欺负康二掌柜!”
    “康宁都被堵柜台后面好一会儿了吧?也没见你们帮个忙。”关云锦幽幽说。
    李飞虎噎了一下,还是康宁忙解释说:“小姐,是我担心把事情闹大,才没让飞虎哥他们帮忙。”
    关云锦又淡淡看了康辉一眼,不疾不徐说:“我先前不是说过,对待客人要礼貌,但对待前来挑事的,也不要客气。”
    话音一落李飞虎几人望着康辉等人的眼神顿时冒着绿油油的光。
    康辉不禁打了个激灵,忙讪笑道:“关小姐误会了,在下并非来闹事,而是因为族弟康宁带走了族中一件至宝,在下奉族长之命,前来取回而已。”
    理由还能更虚伪一点吗?
    康宁拧着眉,冷声道:“我家与二叔家被族中从族中逐出,族人侵吞我们两家所有田产房产,族人还进了我们家中,搬走了所有古董字画,将我两家人赶出家,我们离开凤林县时除一马车外身无分文……你们只差没让我们赤身而走,试问,你有何颜面污蔑我带走了祖传玉璧?!”
    他的话到后面已经充斥了浓浓的怨恨,他祖父被族人生生气死,父亲被污蔑入狱没了生息,身无分文赶路,又遇上了土匪,一家人一夕间只剩他与年幼的堂弟,他心中如何能不恨?
    如果这会儿关云锦不在,康辉能找出十个八个理由来反驳他,颠倒黑白,但关云锦说的两句话俨然已是维护,他自然需要斟酌一二。
    眼珠一转,康辉道:“你爷爷曾是我康氏族长,那件玉璧向来是由族长保管,我大伯当任族长之后一直没有找到那块玉璧,若非在你一支人手里,又会在何处?”
    “你……”康宁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这会儿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康辉看着康宁怒气冲冲的模样得意,但也忌惮关云锦,因此倒没表现的幸灾乐祸。
    关云锦要是看不出康辉的心思她就白长了这个脑袋。
    “凤林县,康家?”一直没出声的赫连岳真忽然开了口。
    他一发言,关云锦便朝他看了去,康辉面上那微微得意之色也完全收敛,不敢有丝毫怠慢,抱拳躬身,恭恭敬敬回答他的问题。
    康家是凤林县当地一大家族,现如今的族长之女便是前户部尚书钟博彦,而今钟家被抄,钟博彦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钟家家眷中十五岁以上男子被砍头,十五岁以下被发配边疆充役;女子则尽数充入教坊。
    “本侯听闻,凤林县康家原是大善之家,后康氏族中有女嫁为朝中大臣之妻,康氏一族日益渐裕,族中有良田佃农无数,凤林县知县不久前还收了康氏的孝敬,可有此事?”赫连岳真不紧不慢,从头到尾语气也不带丝毫起伏。
    康辉……康辉原本还能镇定的脸伴随着赫连岳真的三言两语而渐渐变了色,赫连岳真那缓慢的语调就像是一把把钝刀,暂时还没有割他的肉,但却已经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只消他有丝毫动作,便会被毫不留情削上一刀。
    “侯爷明察,我们康氏一族都是依靠族人辛勤经营,方有今日成就,未敢有何过过界之举还望侯爷明察秋毫。”康辉抱拳作揖,身子都弯到九十度以下了。
    关云锦没插话,而是继续看着赫连岳真,等待他的“审判”。
    赫连岳真朝她勾了勾唇,再看向康辉时已没了笑意,他依然用那副清冷的嗓音道:“既然你向本侯开了口,是真是假,本侯自会查明。”
    康辉心下一咯噔,感觉自己挖了个坑,然后又自己跳了下去,顿时对自己唾弃不已。
    “至于你所说康氏玉璧,本侯也颇感兴趣。”赫连岳真还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本侯听闻,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都有灵性,也当有记载其故事,不知康氏祖传玉璧有何典故?”
    这问题一问,关云锦差点没笑出来,小侯爷他真是太坏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祖传玉璧这么回事,这会儿直接问是什么典故,除非康辉能现编一个出来。
    康辉也不笨,他很快就想出来回应之法:“历来只有我们康氏族长方可接任祖传至宝,我们、我们这些普通族人并无缘得见。”
    “哦?”赫连岳真挑挑眉,“这么说来,康宁今日若随便取一块玉璧给你,你也不知是否为康氏祖传玉璧?”
    康辉:“……”
    他这会儿要是还听不出来赫连岳真故意拿话堵他也枉费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题外话------
    啊,这章不小心写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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