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26】想不起来

    第二天关云锦就知道关云韶神秘笑容背后是什么了——量体裁衣。
    真是的,搞那么神秘,到头来还只是做冬衣,关云锦都忍不住给他投了几个鄙视的眼神。
    关云韶对此解释概括为:既然有现成的资源可用,不用白不用。
    确实,目前无忧山庄兄妹俩的窝里人不多,关云韶平日里也不会往一年做几套衣服,什么款式好看方面去想,因此山庄里少了绣娘。白芷三个丫鬟绣活都不错,可她们如今有一部分的时间都被关云锦拉着锻炼身体,学些拳脚功夫,还真没精力一整天窝着做衣裳。
    关云韶回北静王府后听着他安排的人汇报这段他不在府里时间发生的事,得知周姨娘纵容关云夏爬到关云禧头上时,也恍然反应过来,他小妹也该穿上漂亮的新衣裳。
    关云锦:内心实力拒绝!
    量完尺寸后,关云锦就待不住了,去万寿院那边跟老太妃“报备”之后,她便领着三个丫鬟光明正大出府了。
    这个时代后宅的小姐妇人都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外出,也基本是坐轿子或马车出行,不乐意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可关云锦不在意老太妃管得着吗?应该说,她敢管吗?老太妃不仅不敢管,而且还会给她银子花,态度简直不能更和蔼。
    关云锦拿了银子也没不好意思,有了钱,她可以好好正儿八经的逛一次街。惠安县城她去过,店铺小贩不多,也不是很热闹。毕竟惠安县在京郊,脚程快些的话一个时辰就能进城,城内有著名的东西坊市,人声鼎沸,商品价格又能卖得高,很多商贩都宁愿去坊市占个地儿售卖。
    学渣关云锦得知有东西坊市的时候想到的是唐朝,她依稀记得高中时历史老师有着重提过,长安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最多时人口超过一百万。然而北邙国的皇城显然没法跟描述中的唐朝长安城相比,无论规模还是人口,都差了一截。
    不过关云锦对此还是持保留意见,再怎么说她也没亲眼见过唐朝的长安城,而此时她却切切实实生活在另一时空中的北邙国。
    “郡、小姐,可要去看看首饰和胭脂水粉?”白芨也少有坊市的机会,今天跟着关云锦出来,浑身上下写满了兴奋,看什么眼睛都在冒光。
    若问女子最喜欢什么,大概如关云锦所熟悉的原来世界一样——首饰、化妆品、衣服和包包。
    女人啊!
    “今日给你们放假,各自去玩吧,买东西的钱我给你们报销。”关云锦见白芷和白鹭虽还很尽职的护在她身边,但也偶尔分心四处望两眼,遂大方的给她们放假。
    岂料三人同时拒绝了她的提议,开玩笑,她们可都是丫鬟,心中排第一的绝对只有自己主子,哪能仗着主子脾气好、善良就恣意行动?尤其这种人来人往的坊市,谁能保证一个坏人都没有?不说坏人,以她们主子的气度和容貌,一般男子见了恐怕都会起意吧?
    所以,绝对不能离自家郡主超过三步远。
    关云锦:“……”
    即使关云锦挺无奈,但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呼喝叫卖声不断,店铺也是鳞次栉比,可街上行人以及铺子里的掌柜,却是没有关云锦这种“小姐”,她此番带着三个丫鬟在街上,回头率可以称得上是百分百。
    “小娘子们可是与家人走散了?”关云锦正打算找间成衣铺去买两套男装换上,迎面就有一个穿着华贵,都快冬至了还拿着折扇的青年语带挑弄出声。
    青年身上带着一股略显浓郁的脂粉味,脂粉味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身后跟着两个小厮,看他模样,显然是某家的少爷。
    大清早身上还有脂粉味和酒气的人,不用细想,也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
    白芷眼睛一眯,半步上前,护在关云锦身前,“小姐,我们走。”
    关云锦也无意惹麻烦,大早上出门遇上个轻浮的人是挺扫兴,但也没必要斤斤计较,索性顺着白芷的意思,转头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
    岂料她们不欲与其纠缠,青年却不依不饶,语气轻浮喊道:“哎别走啊小娘子……”他追上来,两个小厮也快步上前,熟门熟路拦住她们的去路。
    关云锦眸光一沉,白鹭已经怒瞪向青年:“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青年嘿嘿一笑,吊儿郎当道:“小娘子莫急莫气,在下只是觉得一早能与几位小娘子相遇,甚是有缘,不若给在下一个薄面,让在下请几位喝杯茶?”
    “呸!”白芨听到这话就呸出了声,“你有甚资格,让我家小姐给你薄面?”
    白鹭想拦白芨没拦住,她好歹曾跟在老太妃身边,见过不少场面,也看得出眼前这轻浮的男子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织云锦,这种织云锦价格昂贵,北静王府每年只能得两匹,一匹老太妃留着,另一匹则是王妃所有。简单来说,能穿得起织云锦,非富即贵。
    京中又不少家世出众的纨绔子弟,他们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可就因为他们的家世和他们的身份,能轻易压下闯出的祸事。普通人命对他们而言,都是能用权势和金钱压下去的。
    白鹭担心就担心在眼前这个青年不是个能惹的,白芨惹怒了他牵累到自家郡主可如何是好?
    “小姐,哪家的小姐?倒是眼生的很呢。”青年却毫不在意白芨的恶声恶气,他视线从白芨和白鹭之间穿过,落在关云锦那张还是很能惹人怜爱的脸上,眼中兴味极浓。
    关云锦淡淡问:“你是哪家的?”
    听到她的声音,青年眼睛更亮,扇子“唰”一声抖开,装逼犯十足的扇了两下,语带得意道:“本公子乃是当朝国舅。”
    国舅,不就是皇帝的大舅子?关云锦有些意外这个家伙的身份,话说,国舅能套麻袋吗?
    “当今圣上登基后并未立后,何来国舅一说?”没等关云锦思考完,就听到一道清冷却熟悉又悦耳的声音传来。
    青年听到这声音脸上闪过一抹脑色,扇子“啪”一下收起,“嚯”的转头望向来人,“你他娘……”
    后面的话在看到来人的脸后瞬间憋了回去。
    “定、定……原来是定远侯,失敬失敬。”大冷的天,青年额上硬是在短短几息时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原来是泰宁伯祁、国、舅。”来人,也就是赫连岳真不紧不慢的点出青年的身份,着重在“祁国舅”三个字上放慢了语速。
    “祁国舅”祁瑞薃听到那放慢的三个字腿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差点摔个平地四脚朝天。
    祁瑞薃干笑的朝赫连岳真拱手,干巴巴道:“侯爷说笑,圣上并未立后,哪来的国舅,呵呵。”
    赫连岳真俊眉微挑,“这么说,方才是本侯听错?”
    “没有没有!”祁瑞薃赶紧道,“侯爷没听错侯爷没听错,方才是在下口误,口误,一时口误,还请侯爷别往心里去。”
    赫连岳真没说话,只微眯着眼看着祁瑞薃,祁瑞薃这次不仅额头上冒冷汗了,背上冷汗也是一茬又一茬,腿肚子打着颤,但他硬是连抬头与赫连岳真对视的胆子都没有。
    “祸从口出,便是不考虑自己,也该为宫里的贤妃娘娘考虑一二,祁国、不,泰宁伯,你觉得呢?”赫连岳真的语气依然淡淡的,语调缓而又缓。
    祁瑞薃头往下压得更低,他用带着哭意的腔调磕磕巴巴道:“侯爷所言甚是,在下定铭记在心,再不敢犯。”说罢,犹豫半晌,竟还重重扇了两下自己的耳光,还自我检讨:“都是在下说错话,险些害了贤妃娘娘。”
    自抽嘴巴的声音听得关云锦几人都觉得脸疼,白芨都不由自主抚上了自己的脸,好似感同身受。
    赫连岳真也没再为难祁瑞薃,祁瑞薃带着两个小厮,躬着身,头也不敢抬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如遇到猫的老鼠般,脚步匆匆退没了影。
    待祁瑞薃离开,赫连岳真还没收敛起身上那冷淡疏离的气势,关云锦就扬起笑容朝他走了过来,态度自然的打招呼道:“小侯爷,这么巧啊?”
    赫连岳真只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有一片羽毛轻柔划过,软软的,痒痒的,酥酥的。
    “是啊,好巧。”赫连岳真压低了声音。
    关云锦大概体会到了那所谓的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事实上,她连大提琴声是什么样都没听过……
    既然遇上了,对方还给自己解了围,关云锦觉得理所应当请对方吃个饭。
    “……小侯爷,你介意我先去换身衣服吗?”在这里,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女走在一起,而且明显是未婚女子梳妆的关云锦跟样貌英俊的小侯爷走在一起,引来的打量目光更多,也更让人不自在。
    为方便行动,关云锦觉得还是得先把身上这一身漂亮的裙子换下来先。
    赫连岳真并无异议,他也察觉到了那些人的目光,有一部分是看他,另一部分则是关注关云锦,他们的眼神或是探究,或是鄙夷,或是惊艳,都让他不太高兴。
    赫连岳真将关云锦几人带到了东市最大的一间成衣店霓羽阁,这家成衣店是定远侯府的产业,故而当赫连岳真这位大佬亲临时,店里的掌柜顿时诚惶诚恐,生怕哪里做不得不好。
    然而赫连岳真对自家的产业生意并无太大兴趣,若非下朝于惊鸿一瞥中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他也不会驻足停留。
    她怎会在京中?是因为绑架一事吗?她是否回了北静王府?她在北静王府举目无亲,下人可会苛待她?
    思绪一旦起了,就如脱缰的野马,再也停不下来。
    里间,关云锦也正跟衣服较劲呢。
    不,与其说是跟衣服较劲,不如说是个胸口两个沉甸甸的较劲,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关云韶这个妹控boy的大力投喂,营养充足的身体进入了晚来的发育期,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上辈子是个平胸的她表示平胸无负担,活动起来也不累赘,现如今……
    挺愁的。
    要是没有心灵手巧的三个丫鬟,做不出兜力十足的bra,关云锦觉得她可能真会用上裹胸,宁愿继续当个平胸妹纸也不愿穿没啥实际效果的肚兜。
    冬日的衣服还是比较厚的,关云锦在穿衣服前又在胸下裹了几层软布,成功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胖乎乎圆滚滚雌雄莫辩的……人。
    当真是男不男女不女。
    饶是赫连小侯爷见识广博,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得多了去,此刻还是被关云锦不按套路出牌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口中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去。
    “小姐,您怎么成这个模样啦?”白芨看到整个肥了一圈的关云锦,眼睛瞪得比铜陵还大。
    白芷和白鹭也是嘴角抽搐,知道她们主子有想法,可这想法也忒……
    好好一个漂亮的姑娘,怎整的跟个人妖似的?白芷和白鹭无师自通了人妖的精髓。
    关云锦被她们三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又看到赫连岳真强忍笑意的模样,忍不住问他:“真的很奇怪吗?”
    赫连岳真愣了下,忙将那点笑意压下,摇头:“没有。”
    关云锦不太相信他,又转向白芷三人,白芷扯了扯嘴角,任命般无力吐出几个字:“您开心就好。”
    她本来是挺开心的,可赫连岳真四个人以及掌柜和店里伙计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着实让她够受伤的。
    白芨小声嘟哝:“小姐您就该再贴个胡子。”到时候就更像流氓了。
    一盏茶后,白芨望着新鲜出炉的“流氓”目瞪口呆。
    小八字胡绝对非一般人能够驾驭的,关云锦相貌清丽一姑娘,硬是被她自己给折腾成了一个脸皮白净但气质猥琐的流氓。
    也是没谁了!
    关云锦既已放飞自我,就不去管别人的眼光了,至少她现在这么一换装,从外表看来,居然还真有点小公子哥的模样。
    “小侯爷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我们定个地点,约个时间再一起吃饭。”关云锦看时间还早,也没到吃饭时间,决定让小侯爷先去忙他的活,以免耽误。
    赫连岳真略犹豫了下,“我需去工部点卯。”顿了顿,问她:“你可愿与我同去?”这话其实有那么点出格,但他还是说了……
    “行啊。”关云锦却半点犹豫都没,爽快的答应下来。
    三个丫鬟:“……”
    当朝六部皆各自有专属衙门,并不在皇宫内,皇宫内仅设有六部当值房,如文华殿、武英殿。关云锦边走边听赫连岳真给她介绍,她回忆了下仅去过一次的皇宫,了然:皇宫太小,是不太好把那么多办公地点设立在宫内,而且皇宫是皇帝居所,要是不慎混进一两个居心叵测之人,皇帝还会有遇刺风险。
    飞影一早就在工部衙门口等着了,今日他要与侯爷去无忧山庄,现在就差他家侯爷先去点卯,然后就能走人。
    飞影从小跟在赫连岳真身边,同他一起念书、习武,上战场,自家侯爷是个什么性情没人比他更了解。当初在平阳城对阵杀敌时,他还忧心过,他家侯爷文武双全,又得圣上信任,可总不能一直耗在平阳城,他家侯爷年纪渐长,同龄的少年人都已经定亲了他家侯爷只能守卫平阳城,即使是人人称赞的大英雄,但大英雄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结果平阳城那些少女没一个能入得他家主子的眼,他家主子心冷的很,他都替他家主子担心。
    幸而万事皆有转机,关五郡主绝对是一神人!
    其他不谈,就冲着关五郡主一笑就能让他家主子乐不思蜀这一点,飞影就决定,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帮助自家主子将关五郡主给娶回府。
    当然,飞影也得承认,他很喜欢关五郡主的真性情,一点也不扭捏造作,更不似那些养在深闺里柔柔弱弱的女子,见到他家主子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没被吓着,冲这份胆儿,飞影也愿意有这么个夫人。
    飞影的思绪越飞越远,漂洋过海,畅想自家主子美好的未来……
    “飞影!”熟悉的女音出现在耳畔,犹如惊雷般震得他三魂七魄都晃了晃。
    总算,飞影回过神,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手掌,“五、五、五郡主?”他愕然看着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好艰难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是我啊,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呢,你家侯爷都喊你好几次了。”关云锦打量着他,实在想说他刚刚那神游天外的模样真特么的……淫荡。
    闻言飞影顿时涨红了脸,心虚的看向自家主子。
    前一刻他脑海中还幻想着自家主子和未来夫人恩爱有加,然后府里会有一位小少爷,两位小小姐,三位小少爷……
    回神就看到被他YY的两人站在跟前,可不吓了一跳?
    赫连岳真板着脸,斥道:“若此刻我们身处战场,你早已死了千百次。”
    “是……属下知错。”飞影心虚的垂下头,有些懊恼自己今日是真失了防备和警戒心。
    赫连岳真还想再说,关云锦见飞影可怜巴巴的模样赶紧拦住了他:“小侯爷,你赶紧先去点卯,点完卯我们就去吃饭。”
    就这么一句话,成功且轻易的解救了差点还要继续挨训的飞影。
    “好。”赫连岳真对她说话时态度可温和了,说完都没再看飞影,就迈开长腿往衙门走去。
    飞影几不可见呼出一口气,别看平日里他家主子没甚脾气,尤其近来,对待关五郡主的时候如寻常坠入爱河的少年人,但他继承了老侯爷骨子里的杀伐果决,便是他和无相等这些常年跟随左右的,也不敢真正直面动怒的主子,那是只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让人生不出反叛的心思,更不敢违逆。
    “多谢郡主替在下说话。”飞影很意外关云锦怎么同自家主子一起来了衙门,却没立刻发问,而是先道了谢。
    “不必客气。”关云锦好脾气的笑笑。
    此前飞影跟关云锦相处过一段时间,还算挺熟络,飞影对关云锦这位未来夫人满意,关云锦则是想着,飞影是她未来压寨相公的下属,拉拢拉拢也是极好的。
    两人各怀鬼胎,呸,是各有心思,交流起来话题自然就围绕在了赫连岳真身上。
    “你们这是要去哪吗?”关云锦见有两匹马,飞影还刻意等在衙门口,自然而然想到了办事这一茬。
    飞影踌躇,若实话实说,会不会让关五郡主认为他家侯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可是,今日他家主子刻意寻来了一件好东西想去送给五郡主,结果五郡主人不在无忧山庄而是在城里……
    总觉得他如果说错话惹得关五郡主不快的话,他家主子会扒了他的皮啊!
    飞影的沉默反而让关云锦误会了,她小声说:“小侯爷简在帝心,身上可能会有秘密任务,不能让外人知晓,放心,我理解。”
    飞影:“……”
    您理解了什么?我都不理解呢!
    很快赫连岳真就从衙门出来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官员同行,比起衣着一如既往的赫连岳真,这位官员穿着朝服,还颇有气势。
    话说,小侯爷先前有说他是下了朝去点卯,怎么他上朝都不用穿朝服吗?
    “单大人,本侯确实与人有约,大人好意,本侯心领。”赫连岳真说着示意被称为单大人的官员看向关云锦一行。
    关云锦目光与赫连岳真对上,看到他眼中的歉意。
    单大人不认识关云锦,但却认得赫连岳真的下属飞影,视线落到关云锦四人身上,在关云锦身后的白芷三人身上略略停留,她们虽换了男装,但没像关云锦这般捯饬,所以还是能一眼看穿她们的真实性别。
    所以单大人目光从白芷三人身上移开又落到关云锦一张猥琐脸上时,毫不掩饰厌恶的冷哼一声,又对赫连岳真说:“侯爷贵人多忙,本官便改日再约,请。”
    “请。”赫连岳真也略一拱手。
    单大人坐上轿子便离开了。
    赫连岳真走向关云锦,歉道:“让郡主久等了。”
    “没,也不久。”前后也就五六分钟,真没多长时间。前世她跟朋友约了逛街,等对方化妆都至少十几二十分钟,五六分钟着实是短的。
    飞影插问了一句:“侯爷,单大人今日又邀您喝酒?”
    赫连岳真淡淡瞥了他一眼,飞影想到一盏茶前自己走神,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他是急了。”赫连岳真语气冷淡,说完又意识到关云锦还在,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事扰了兴致,遂又扬起笑容,问她道:“郡主可有喜欢的酒楼?”
    关云锦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我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上街。”反正原主是从来没来过东西坊市,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法华寺,还一路窝在车里。
    她这么一说,赫连岳真顿时有些尴尬,说错话了该如何补救?
    见到赫连岳真的表情,关云锦又顺势补了一句:“不过我不挑食……”等等不对,是她要请小侯爷吃饭,不是小侯爷请客,她说不挑食,还真把主客给弄反了!
    “要不然我们就去最大的酒楼?叫什么来着……”也不怪她没做功课,着实是因为没想到今天出门就能遇上小侯爷啊。
    白鹭小声提醒:“醉盈楼。”
    “哦对醉盈楼,我们去醉盈楼,行吗?”关云锦接收到白鹭的提醒,立马现用。
    赫连岳真自不挑剔。
    醉盈楼位于东坊市与主城街道相邻之处,装修的富丽堂皇,酒楼内饭菜飘香四溢,菜品也多,即使还没到饭点,关云锦也被那浓郁的味道熏得饥肠辘辘起来。
    若说醉盈楼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贵。除了贵,没其他毛病。
    关云锦从老太妃那里弄到了银子,必然不差钱,他们到得早,二楼包厢的位置都空着,关云锦选了个能看到主城街道的包厢。
    “其实冬天最适合吃火锅。”落座后,关云锦来了一句。
    “火锅?”赫连岳真拿铜壶斟茶的手一顿。
    关云锦也僵了下,她又没注意场合,说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
    “我爹在世时亦喜欢冬日吃火锅。”赫连岳真将茶斟满放到她面前。
    关云锦望着他不似作伪的表情,嘴巴张了张,继而又皱眉,这个时代有火锅吗?他们说的是同一个火锅吗?
    耿直单纯的白芨小声问身边的白鹭:“火锅是何物?好吃吗?”
    白鹭同样小声回应:“不知。”
    关云锦:“……”所以赫连小侯爷是在套她话吗?
    “火锅在平阳城周边比较盛行,直接点火,架一口大锅,熬上汤,肉菜面条都放入里面烫一烫,只要火不断,适时再添些汤,就能让城中百姓和官兵们都能吃上热食。”飞影解释,不过他并未压低声音,“火锅这吃法还是是我们老侯爷想出的呢。”
    咦?!
    关云锦看向赫连岳真,赫连岳真无奈一笑:“我爹嫌府里吃的太精细,牛羊肉都切得极细,到了冬日饭菜从厨房端到屋里已经冷了一半,就用小火炉和一口铜锅,煮肉吃,”
    关云锦:“……”古人的智慧啊,不容小觑。
    哪怕知道了火锅是真存在,关云锦也没敢再往这方面带话题,更没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火锅的存在,有句话叫做欲盖弥彰,越解释反而越让人怀疑。
    关云锦和赫连岳真同坐一桌,其他四人一桌,菜和酒很快上齐,关云锦摸了摸放在热水中的酒壶,又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不太像酒香的香味。
    赫连岳真被她这略显幼稚的举动弄得不自觉勾起唇角,温声道:“可是要喝?”
    “一会儿尝尝,就一点。”关云锦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比划了一个很短的距离。没办法,前世的她是一杯倒的酒量,还是啤酒,这具身体能不能喝酒她还不清楚,不过安全起见,她也不会去作死。
    赫连岳真颔首,笑意加深。
    犹豫半晌,赫连岳真还是将一早就想问的事情问了出来,绑架一事,幕后之人,她回北静王府后可遇到麻烦……
    他去查了涉事的陈春芝、陈大和王二喜,后两人身份属实,那天两人所说也都是真话。陈大是上门女婿,王二喜家中原是小富之家,因王二喜相貌不佳,难觅佳婿,只得为她招婿。陈春芝是陈大的妹妹,入赘后也将这个妹妹接到了王家。陈大和王二喜育有一双儿女,陈大在王家夫妇过世后一点一点掌管王家店里的营生,也渐渐生了心思,王二喜在经营方面并无天赋,眼看着家中店铺落入丈夫口袋,也另寻了一赚钱之法。
    ——王二喜和艳春楼老鸨搭上了线,常诱骗涉世不深相貌好的女子去艳春楼,从中获取钱财。
    陈春芝从小吃不得苦头,仗着有一副好身貌从一些好色的男人手里骗些银钱……基本与王二喜所供述并无出入。
    只是陈春芝、陈大和王二喜三人好查,北静王府却不好轻易入手,他担心关云锦此时回了府会遇上危险。
    然……
    关云锦将昨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赫连岳真,手段从头到尾的简单粗暴,轻而易举找出来“幕后黑手”,还把人给吓得今天一早就卧床不起。
    小侯爷:“……”
    邻桌飞影耳朵竖着,将关云锦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惊讶之色溢于言表,惹得同桌三个姑娘都嘲笑他的傻气。
    “郡主英勇果决,在下甚是佩服。”飞影被嘲笑后红着脸挤出几个字。
    白芨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过仔细一想,昨日那场景对白芨来说还是有点暴力的,倒不是把陈奶娘打到屁股出血,而是关云锦单手掐着四郡主关云夏的脖子将她提的双脚差点离地,有点让人心生畏惧。
    “所以我就说,你们聪明人就容易想太多。”关云锦说完后还点评了一句。
    小侯爷:“……”从未有过的浓浓挫败感。
    瞧着小侯爷与昨天关云韶如出一辙的表情,关云锦心情大好,感觉酒也烫的差不多了,便提起来斟了两杯,等斟完才想起来她只是想稍微尝一口的,结果两杯都倒满了。可这酒杯小的很,这么点量应该……没事吧?
    “不若只用筷子沾些尝尝味?”赫连岳真看出她的迟疑,好笑道。
    “……你这看不起谁呢?”关云锦睨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赫连岳真:“……”不,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很诚恳的建议!
    一杯酒下肚,关云锦咂咂嘴,没有白酒的辛辣,也没有啤酒的苦涩,有点香,还有点甜,只是这味道,只比白开水好了一点吧?
    “是不是上错酒了,这是糖水吧?”关云锦觉得受到了欺骗。
    赫连岳真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诚恳道:“此为青梅酒,初尝时味道如糖水,再尝时可闻青梅香。”
    “是吗?那我再……”关云锦也才知道这叫青梅酒,但完全没尝出来,想再一试,伸出的手却被另一只手覆上。
    赫连岳真也怔了下,慌忙缩回手,耳尖慢慢染上绯色,眼神闪躲的解释:“此酒后劲大,莫要多喝。”
    真……纯情啊。
    关云锦心想,同时心里还有点痒痒,仿佛有只小奶猫用小爪子挠过。
    心痒,爪子还有点痒,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现在霸王牵起小侯爷的小手,小侯爷会不会整个人烧着?
    算了,还有四个电灯泡在呢,不好太光明正大的耍榴芒。
    可眼下小侯爷垂眸也不敢再看她一眼的模样真的好勾人……纯粹是诱人犯罪嘛,他长得又那么俊,简直犯规!
    “咳……”关云锦清了下嗓子,找了个话题:“对了小侯爷,先前那自称国舅的泰宁伯是什么来头?”
    有了话题,尴尬氛围好似得到了缓解。
    赫连岳真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方才手掌触及的属于女子的柔软手背,语气尽量自然道:“后位空悬,岂有国舅?”
    “知道那家伙是故意自抬身价,那泰宁伯呢?”关云锦还是听到了赫连岳真跟那个青年对话的,更叫他诧异的,还是那人看到赫连岳真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赫连岳真:“泰宁伯名祁瑞薃,父亲祁望山曾是先帝心腹部下,随先帝打下江山,是开国功臣。先帝登基时按功勋封爵,祁望山荣封泰宁伯,爵位世袭三代。祁望山去世后,其子祁瑞薃承爵。今上登基大选时,祁望山长女入宫,诞下大皇子萧明琅后赐封贤妃,贤妃乃是祁瑞薃亲姐。”
    “原来如此,有一个在宫里当妃子的姐姐,难怪那么嚣张了。”关云锦嗤笑。
    “圣上登基后后位空悬至今,贵妃无子,宫中一贵妃两妃及两贵人仅贤妃和淑妃各得一皇子,不少人猜测日后后位会落两妃身上。”赫连岳真继续说。
    也不难理解,景阳帝膝下就两个儿子,皇位总归会落到其中一人头上,两名皇子为皇位而争,后宫两个皇子母亲自然也为后位而争。哪怕她们上面还压了一个暂时掌凤印的贵妃,可贵妃最大的劣势在于她没儿子傍身,她仅有一个公主,因此贤妃和淑妃都没将贵妃当成敌人。
    “你是不是对那个泰宁伯做过什么,他见到你的时候比老鼠见了猫还害怕的样子。”关云锦对皇宫内院皇帝家事没甚兴趣,她更感兴趣的还是赫连小侯爷。
    赫连岳真腼腆一笑,“我回京后曾有一次遇见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稍稍教训了他一番。”
    “……只是稍稍教训?”关云锦语气调侃。
    稍稍教训……自然保守的说法。
    赫连岳真遇上祁瑞薃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那日恰好他从宫中出来,在景阳帝南书房中看了许多密卫调查得来朝中官员的阴私作为,他在平阳城浴血沙场,保卫家国,但朝廷里那些尸位素餐者暗中克扣粮饷,将士们的盔甲兵器以次充好,他心中火气如何能熄?
    那么巧,祁瑞薃就撞到他火上了,偏偏祁瑞薃还一副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模样,赫连岳真能看得惯就有鬼。
    那日,赫连岳真当街行凶,打断了祁瑞薃的双手双腿,他身边带着的四个护卫也统统被揍趴下,京畿府来人时,祁瑞薃还叫嚣着要诛他的九族,要将他五马分尸。然而当祁瑞薃得知他的身份后,被骇破了胆子。
    赫连岳真没想到,祁瑞薃养了几个月身体是养好了,但却依然狗不改吃屎。
    尤其,祁瑞薃今日想拦之人,是关云锦。
    这次他没当街动手,不是顾忌谁,不过是不想再让关云锦受一次惊,虽然看到他生劈活人还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关云锦不一定会惊,但还是以防万一……吧。
    就这样,赫连岳真说服了自己,将这笔帐暂时记下。
    关云锦并不知道赫连岳真的想法,她此时也琢磨着去熟悉下地形,看到那家伙后绝对是要用上麻袋的,真当她堂堂武术协会会长大人是个被调戏了能一笑置之的人?简直太天真。
    “咦,那个不是你的同僚,那什么单大人吗?”今天没起风,而且包厢里还很暖和,所以关云锦开着窗边吃饭边看行人,一眼看到了先前和赫连岳真一道从衙门出来的单大人,他也没坐轿子,而是换乘了马车。
    赫连岳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单大人已经换了常服,小厮和他本人都左顾右盼了几眼,仿佛是确认无可疑之人,这才进了醉盈楼。
    赫连岳真微微蹙眉,他有预感,单大人并不是一人来此。
    “那个单大人是什么来头啊?”关云锦随口问了一句。
    “……工部尚书单翦。”
    “工部尚书?好像有些熟悉。”关云锦印象中似乎在哪听过。
    听到她这话的白芨心直口快道:“工部尚书不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单秋蓉的父亲嘛?”
    白芷和白鹭想拦没拦住,齐齐瞪了她一眼。
    白芨:“……”
    单秋蓉,荣王府二公子荣泽宁之妻;荣泽宁,关云锦之前……夫?
    赫连岳真看着关云锦陷入沉思,心中暗恼白芨。无论对哪个女子而言,成亲终究是一生中最大的一件事,可关云锦的那一次,比寻常女子更刻!骨!铭!心!
    即使不能说是单秋蓉抢走了关云锦的夫婿,但本该成为她夫婿的荣泽宁在成亲当日给了她一纸休书,转而迎娶单秋蓉,终归不是一件喜事。
    赫连岳真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关云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赫连岳真担忧的目光中啧了一声:“想不起来是谁,应该听过。”
    赫连岳真:“……”
    其他人:“……”
    ------题外话------
    今天假装摸个小手,明天努力真摸个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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