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九章 无法接近（八）

    一个小时后。
    “灵猫”队员们相继走出会议室，他们都是精疲力竭。技术总监弗雷德-乔丹正在招呼工作人员聚集。幻茹大步流星。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突然，一个声音从后传来。
    “队长！！！曾幻茹队长！！！”
    “副队长？”幻茹挑起眼皮。她悄然止步。赵嘉气喘吁吁，他一路小跑到女孩身边。
    “队长，刚才，刚才我的提案，你是要不要考虑一下。”
    “提案，你是指？”
    “就是说，在战术上进行一些改变。”赵嘉说道。他捂住胸口，好让自己缓一口气。幻茹眯起眼睛。
    “改变战术，说的倒是容易。你觉得该怎么改。”
    “额，这个……”
    “不知道吗？当然了，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也好，王猛也好，你们都只会说漂亮话，这没有任何意义。还有那个特松加，他今天都没有到场。如果我们无法找回上赛季的劲头，那我们肯定会降级的！肯定！！！”
    女孩突然爆发，她一阵连珠炮般地发难。周围路过的队员都是大吃一惊，而赵嘉则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队长。他并没有生气。片刻之后，幻茹敲敲额头。
    “对不起，副队长，我失态了。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发泄出来就好。虽然有些话的确是有点伤人。”
    “……”
    “曾幻茹队长，我知道你肯定有种种的不满。你对特松加，对王猛，甚至对我，都不满意。这也很正常。毕竟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在为了进入世界锦标赛而努力。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实就摆在眼前。今年的‘灵猫’已经不是去年的那支队伍。我们也回不到当初。所以……”
    “我知道，副队长，我知道。”幻茹抓住脑袋。她显得无比疲倦。赵嘉默默等待。片刻之后，幻茹再度开口。
    “副队长，下一场比赛，稍微改变一下战术细节。特松加和莫里斯也纳入你的指挥。你们组成一个统一的组合，打一场标准的防御战。之前，你们一直只有七个人。突击兵数量不足，无法构筑起完整的防御体系。但现在，你们有九个人，应该足够了。特松加那个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他至少是一个有脑子的混蛋。在赛场上，他会听从你的命令。而且，我觉得，他和你配合，肯定会比和我配合来得舒服得多。”
    “但是队长，这么一来，你就只有一个人……”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回到上赛季刚开始的时候而已。那个时候，‘灵猫’也是这样的阵型。”
    “但我记得，当初这个阵型到后面就没用了。”
    “我知道，这种阵型只能应付一时。但如果只是为了保级，倒也足够了。这总比强行让其他人和我配合来的更加好一点。”
    幻茹抿起嘴角。她努力显出自信。但赵嘉的视线却是渐渐暗淡。他低垂下头。
    “是啊，队长，能和你配合的人，终究只有你那些昔日的战友。”
    “副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队长。”赵嘉淡淡微笑。他的笑容无比真挚，反而让人无法直视。幻茹无话可说。赵嘉本要告辞。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队长，还有一件事情。王猛虽然明说今年不会再进行引援。但你是队长，你可以和他争取一下。以你在队内的地位，他应该会听你的话。”
    “但我不想干涉管理层。”
    “这不是干涉管理层。这是超级巨星应该有的权力。而现在，你就是‘灵猫’唯一的明星。你有这个资格。”
    赵嘉这样说道，他反身离去。幻茹表情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幻茹一步一步走回训练室，但她的背影却是如此落寞，如此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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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之后。
    幻茹完成加练，她进入淋浴室。此时此刻，外面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灵猫”的队员都各自休息去了。幻茹微闭双眼，她放任热水冲洗自己面孔。之前，她按照赵嘉的建议，私下和王猛进行了商谈，她希望王猛增加投入。对此，王猛也很坦然，他表示，理解队员们的焦虑，他自己也是一样。但眼下，“灵猫”的资金确实紧张，卖掉董子轩的钱虽然还有一点，但这是关键时刻的预备资金，不可以随便动用。在这个转会窗口，自己没法提供经费支援。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光靠我们自己是没法买人的，但曾幻茹队长，如果你能和令尊，也就是亚洲‘INSIDEONE’联盟主席曾明锆先生打个招呼，让他从中牵线搭桥，弄来一两家赞助商。然后以企业赞助的方式，支付转会费和选手的工资。那我们在夏季休赛期就还大有可为。当然，要不要去做，这是你的自由。只是，如果你能够过问一下，对我们肯定会更加有利。现在，我们的确需要更多的支持。”
    ……
    确实，这是一个办法。如果自己肯低下头，老老实实向父亲求助，以父亲的人脉，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变出几个赞助商，这样一来，眼前的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但是，这却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幻茹眉头紧锁。直到听着外面的闹钟“嘟嘟”作响，她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女孩披上浴袍，她站在镜子前。灯光摇曳，点点的水珠在肌肤上流淌，那修长洁白的身躯，是如此美丽，如此纯净，就好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完美无瑕。
    幻茹怔怔相视，她看着自己的酮体，一时间竟然看呆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女孩轻轻摇头。
    “AI，给我送一份晚饭。”
    “明白，今天的主菜是鱼还是鸡？”
    “鱼。只接水煮，不要盐，不要任何其他调味料。”
    “明白，请等五分钟。”人工智能AI静静说道。它立刻去准备饭菜。在“INSIDEONE”职业圈中，幻茹的食谱是最“讲究”的之一。这个“讲究”与食物的味道毫无关系。而只与食物中含有的营养有关。“INSIDEONE”的比赛，对体力和精神力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保持经常锻炼之外，营养的摄入也是重中之重。幻茹是一位真正的健身狂，她对运动员食谱有着天生的兴趣。很多时候，这种兴趣都已经转变为偏执。除了偶尔会和张成一起吃饭，绝大多数时候，她的菜单永远都是“灵猫”队中最难吃的。据说，在上个赛季，张成曾经短暂尝试过幻茹的食物，但他也只坚持了短短一个星期。而他在吃完饭后，唯一的表情，就是耷拉着舌头，一副绝望至极的表情。至此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和幻茹吃一样的东西了。
    ……五分钟的等待转瞬即逝。很快，一份简单的饭菜便送了上来。主食是水煮的豆类，没有任何调味料；水果拼盘，看上去最美味的食物；蔬菜拼盘，依然是水煮出来；主菜是一条水煮的海鱼，没有任何味道。对于任何人来说，这几道菜都是灾难级别。但幻茹却是毫不在意。她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将盘子全部清空。幻茹看着接下来的安排。今天的21点到凌晨1点是战术学习。自己本应该在房间中独自观看上一场比赛的录像。那是“灵猫”0:3输给Gaxy的比赛。幻茹打开屏幕，但片刻之后，她却是垂下肩膀。如果放在平时，哪怕训练再苦再累，再细小再无谓，她也会坚持到底。但在这个时候，幻茹却是感到浑身没劲，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头蒙进被窝里，倒头就睡，永远不要醒来。
    原来，我也有那么懈怠的时候啊。
    幻茹不禁晒笑。她干脆“自暴自弃”，一头仰倒在床上。幻茹翻看网页。她看到对华南地区联赛的报道。由于第一阶段的连胜，“九龙”战队已经被提升到一个相当显眼的位置。他们被媒体称为“亚洲未来的希望”。而张成作为队长，他的名字自然是被大提特提。
    那个家伙，他干得还不错嘛。幻茹心中嘀咕。她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但这也只是稍纵即逝的事情，很快，她的笑容就渐渐凝固。幻茹翻阅通讯录，她很快就找到曾明锆的名字。幻茹点开通话界面，但在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她却是心中犹豫。过去，一般都是曾明锆给幻茹打电话，她自己很少会和父亲主动联系。而现在，“灵猫”遇到麻烦，自己就打电话过去。这难免有一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毕竟还是“灵猫”的队长。
    话说回来，父亲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呢。幻茹心中嘀咕。她最终还是按下按钮。连接的标识不停闪烁，幻茹紧盯着界面，但过了好久，对面也没有接通。
    “怎么搞的。老爸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平时总说会惦记着我，真的有事找他，反而就靠不上了。”幻茹破口大骂。她使劲把手机扔在床上。通话一下子断掉。幻茹气喘吁吁，她一屁股坐下。
    父亲睡觉了吗？不，他一般不会那么早睡觉。那么，他还在工作？还是说，他只是出去“玩”，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电话？
    幻茹使劲摇头。她努力不让自己陷入负面的情绪中。女孩闭上眼睛。她陷入小睡。半小时后，幻茹再度拨通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始终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