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血栗亚》-1-真想罢工啊

    注：由于第三卷还未修改完成，标题用-1-代替，之后会进行统一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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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复后经历了地狱般的洗礼，路辽觉得自己快浴火重生了，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都改头换面，就连踩在脚下的路都焕然一新。
    不过他觉得自己不是重生成凤凰，而是插满彩色羽毛的斗鸡。
    得知自己要陪同克洛维耶兄弟出席他们每个月一次的舞会时，路辽心情平静，只可惜这看似成熟的平静只维持区区几分钟。
    萨里耶看完哈迪提交的报告交到伊萨姆手中，对他点点头。
    路辽有些紧张地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茶几边听候发落。
    他们正在看的是哈迪对自己的测试与评价，换句话就是——成绩表。
    他已经学完了全部的课程，刚刚结束哈迪对自己的测试。
    “嗯……”
    伊萨姆的语气中听不出感情。
    路辽大气不敢出，心砰砰直跳，挺直的身体有些僵硬。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伊萨姆不冷不热的评价让他瞬间感到双手无力，本来一直绷紧的背部微微弯曲。
    说不沮丧是骗人的，这段时间为了完成哈迪的课程，路辽已经到了做梦都会挺直腰杆的程度，为此特地精密计算学校里的学分，确保在踩达标线的同时能尽可能腾出时间练习，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呕心沥血的学习经历。
    他记忆中从小到大自己可没旷过课。
    顺便说一句，在路遥回到天翼轨后，为了贯彻省钱方针，最近的食谱几乎都是海生植物。
    “我还以为你所有的课都能拿到顶级评价，没想到珠宝识别和社交舞只有优良。”
    伊萨姆把成绩单甩到茶几上。
    “是嘛，还是不……啊？”
    路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头号上司。
    “只有”优良？
    言下之意就是他过关了？
    “辽，最近辛苦你了。”萨里耶注意到他愣怔的表情，温柔地说，“你的成绩很好，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
    “呃……我能看一下吗？”
    得到默许后他抓起茶几上的纸逐字逐句看完，心中油然而生不可思议的喜悦感。
    几乎都是最高评价。
    真的假的。
    在没有对比和参照的封闭式教育下，他居然真的可以拿到这么好的成绩，简直比在学校里跟几百号人抢年级第一还要让他感到光荣。
    “这种成绩你就沾沾自喜了？”伊萨姆哼了声，“算你听话，时间上来说刚刚好，哈迪，去拿那样东西。”
    “是。”
    管家听从吩咐离开客厅，路辽疑惑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既然你要跟我们同流合污，那有些事就不瞒你了。”
    路辽黑线地看回伊萨姆，大老大啊，哪有你这么定义自己人的，同流合污是褒义词吗。
    “每个月我们都会回西西艾尔参加贵族舞会，最近一次的舞会就快到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协助我们调查妖精龙族失踪的事件。”
    路辽想都没想地问：“妖精龙族失踪了吗？”
    “你是聋了还是大脑退化听不懂人话，妖精龙族失踪的事你会不知道？”
    伊萨姆皱眉，他的兄弟赶紧打圆场。
    “辽，我们得到的那块特立乌你还记得么。”
    “记得……啊，我好像懂了。”
    妖精龙族的代表色是亮蓝色，亮蓝色的特立乌，尤瑟令的血栗亚改造实验，妖精龙族的失踪——没错，这些都可以联系上。
    在克洛维耶大陆追查天翼轨的种族的下落，听上去很严重。
    不过既然要找妖精龙族，为什么会回到西西艾尔，按理说失踪的妖精龙不是应该在尤瑟令手里么。
    难道说有所谓的内鬼。
    路辽忍不住问：“那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你们的仆人之类的？”
    伊萨姆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觉得仆人有资格跟着我们进入贵族舞会的会场吗？”
    好吧，就当他这次问了个蠢问题。
    萨里耶笑得有些暧昧。
    “是舞伴。”
    “舞伴？？大庭广众跳舞的那种？”
    伊萨姆说：“是啊，顺便帮我抵挡一下往萨里耶身上扑的狂蜂浪蝶，我都看厌了。”
    路辽第一次思考关于眼前两位美少年的性取向问题。
    和其他种族相比人族的人口基数最大，传宗接代这种传统意义上的生命繁衍已经不被刻意强调，相对的，随着各个大陆的交往日渐频繁，不少人对性别的认知不再那么刻板，无论爱人的性别与自己是否相同，都不会遭到太强烈的批判。
    “……你们想让我以你们男伴的立场去舞会？”路辽的表情千变万化，“所以才让我学交际舞，因为我要跟你们跳舞？”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如果这话是由伊萨姆说出来的该有多好，他一定字字珠玑顶回去。
    萨里耶有些难办地看着路辽。
    “辽是不是对这种事比较抵触？”
    路辽不忍心拒绝萨里耶，甚至连给出否定的答案都于心不忍，只得别扭地回答道：“其实……还好。”
    就算是演戏，男人和男人大庭广众跳舞，这种事终究还是不太能接受。
    “别装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伊萨姆扬起得意的笑容。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想，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以现在的姿态跟我们跳舞的，我们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
    感激的同时又很想吐槽他怎么办。
    路辽正想说点什么，顺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望去，他的脸刷地就黑了一个八度。
    哈迪带着某样东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坚定的决心出现了动摇。
    “这件是凯斯家族的赫士列特先生的礼物，指明给辽先生的。”
    “……给我？”
    心中的不安变为现实。“是的，出席几天后的每月舞会。”哈迪解释道，“先生们已经散播消息，届时会带辽先生参加舞会，这就是即日穿着的礼服。”
    “绝对不要。”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哈迪举着一件极其华丽的礼服详细介绍。
    先不说这个赫士什么的是谁，也不说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又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么昂贵的东西，单单这件礼物本身就有许多让他想吐槽的地方。
    “再合适都不会穿啊，而且这个送礼的人根本不认识我吧！”
    “只是你不认识而已，他对你早有耳闻。”
    伊萨姆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着路辽质疑的眼神飘过。
    “他为什么会认识我？”
    “因为我们在社交圈里提到过你。”
    路辽觉得头皮发紧，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筹谋这一天了。
    “你们是怎么形容我的？”
    伊萨姆望着天花板：“这个么……我们在外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虽然是个没什么教养也没什么身家背景的平民。”
    “不过很善良单纯，非常有同情心，讨人喜爱，我们对他都颇有好感。”萨里耶笑眯眯地补充道。
    “……”
    这都什么鬼形容。
    有种东西叫做儿童睡前读物，面相年龄层八岁以下。
    “这么扯的桥段也能搬出来用，别人也得信啊，这不就是童话故事里的吗。”
    伊萨姆食指在太阳穴的位置画了两圈。
    “贵族对平民的东西大多不感兴趣，而且只要有办法，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路辽无力吐槽。
    贵族的智商似乎被蔑视了。
    “你对这件衣服究竟有什么不满，无论配色，品味，格调，剪裁都是上乘货色，光袖口的一个碎石都比你这一身行头昂贵几倍，居然还有脸挑三拣四？”
    当然有脸，有本事你穿出去，路辽愤愤地腹诽。
    “不是钱的问题……！”
    虽然他的确在生活开销问题上比较抠门，但路家的积蓄哈不至于穷到他有朝一日喝凉水度日的程度，有些东西再怎么用价格衡量，都不是最关键的因素。
    他投以哀求的眼神看向萨里耶，后者只是眨眨眼，一脸天真懵懂的表情。
    “萨里耶，你没觉得哪里奇怪吗？”路辽不死心地问。
    “我觉得还不错。”
    看来这个救兵是搬不到了，不仅如此，冲他的态度，有可能他就是始作俑者。
    “辽对这套礼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找匠人替你修改。”
    要说不满的地方……
    路辽忍不住说：“全部，全部啊，我不是指它不好看，只是最关键的点搞错了吧！”
    他的语调逐渐把高，指着这套闪闪发亮的礼服哀嚎。
    两兄弟不约而同个看向在他们眼里完美无缺的礼服——这种程度的礼服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哪里？”
    “性别！性别！”他指指自己再指着这件礼服。
    “我是男的！”
    在他们面前这件大气华贵的礼服有着完美的裁剪线条，秉承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边缘缝制着无数细密的彩色宝石，远看璀璨夺目，可以说找不到任何制作方面的瑕疵，比起穿在人身上更适合放在玻璃柜里打着射灯做展示品。
    贵族的潮流通常会若有若无地体现在平民身上。
    路辽扶额，的确最近街上出现了很多相似剪裁的衣服，只不过穿着它们的人性别均为女。
    也就是说，眼前是一件女式礼服。
    那巨大的下摆看得他心一抽一抽地疼，他的脸配上这件礼服，镜子里绝对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