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七大惊不妙,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一日之隔,不知会发生多少不可预料之事。
方想起书信中徐离依啸说过,近来分身乏术,难不成当真要渡江开战,可是北朝的境况如何,此次挂帅的是南紫苏,大军此时已经做足了准备?战争一旦打响,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个把月怎会休整下来。北朝与南朝百年来都依此为界,一旦渡江,南北朝的铁蹄便会踏平北朝的每个角落,更何况如今的南朝皇帝野心勃勃,率军的是徐离依啸这个野心的亡命徒。
余七坐立不安,扭身就要前去看个究竟。战事一旦打响,受苦的永远都老百姓。
黑棋上前阻拦,“余七姑娘,属下自是知晓余七姑娘所担忧之事,只是前方战事正忙,殿下已经无暇顾及余七姑娘的安危,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赏花看风景。
余七立定,揪着黑棋的衣领问道,“如今是何种情况?”
“余七姑娘,属下不知。”黑棋连连摇头。
“你!”余七干瞪眼,也无可奈何,黑棋自是徐离依啸的暗卫,并不是沙场的将士。
“余七姑娘,属下的任务是跟随在余七姑娘身边,保护余七姑娘。”
“我自己去看个究竟。”废话一箩筐。
“慢,还有一事未说。”黑棋慌忙补充道。
“……”余七无奈叹气,“说。”啰嗦至极。
“还有一事便是,阻止余七姑娘前去看个究竟。”
“……”一群王八蛋。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余七无可奈何,看着天色已晚,此地离大军驻扎可有一段路程,从军中大营再到边塞距离更需半个时辰,如今伤势未愈,眼前还有一个跟屁虫阻挠,想着到了那边已经天黑,即便是到了战场也更是不知是何种情况。如今所有局面已经定下来,她前去只能是添乱,更别说帮忙。
她来此的目的就是分散徐离依啸的注意力,希望南紫苏的大军尽快赶来,为北朝的边塞加把火,却不想,来了此处却成了徐离依啸的棋子。
“好,我不去,不过,我要随时知晓前方战事,并且,你们放了萧蓓。”余七想着出来前仍然能听见萧蓓在高旗之巅上的吼叫和呼救便是于心不忍。
黑棋顿了顿,拦在余七身前的脚步丝毫不见移动,许久这才点了头,“是”
一入帐内,余七正襟危坐,抬腿靠在一边,看着桌案上徐离依啸依旧未看完的书卷,不禁也拿在手中装模作样起来。
第一个字,余七便是一头雾水,那些个偏旁部首组在一起,着实眼花缭乱,索性丢在一旁,“黑棋,把萧蓓叫来。”
“是”
眼下,黑棋俨然成了余七的贴身暗卫。
腿脚飞快的黑棋,眨眼的功夫便命人带来了萧蓓。
萧蓓年幼时在乡下长大,自是在野地里练就了好身体,一天一夜的风吹日晒,不但没有丝毫的异样,反倒因为这两日来初见陆地异常欣喜。
被拖入帐内,茫然的看着帐内的摆设,高兴的四处寻找,“殿下,殿下,可还与萧蓓成亲?”
哪想,看到了椅榻上的余七,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抹布。
“你,贱人,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就是你,我要杀了你。”萧蓓叫嚣着就要冲上去,挥着绣拳,什么指甲头发就要抓,花拳绣腿也丝毫不落。
黑棋横在身前,宽厚的胸膛任由萧蓓的拳脚相加。
萧蓓觉得不对,慌忙躲开,“你,你,黑棋,你竟然敢护着她,小心我回去告诉皇后。”
黑棋不为所动。
“萧姑娘,我没有与你争抢什么。”余七道。
“贱人,说着风凉话。你无需争抢什么,却已经无所不有,只是因为,他的心在你那里。”
余七脑袋嗡的一响,为何要说出口,如此自己要如何面对。
“你可知,在他受伤之时,悉心照料他的人是我,不是你,而那个令他伤心的人确是你,你可知,你一走,他的心也跟着走了。贱人,你摆着一副无辜的模样,除了你在乎的人可以豁出命一样保护,哪怕自己死上上千遍也在所不惜,你可知,他与你一样,你们都一样,你们都一样。”萧蓓哭花了脸,哭红了眼,泣不成声,颓然坐在地上,冰冷如此刻她的心。
抹了把鼻涕接续道,“他抗旨不尊,他休养几日便要率军来此,目的就是要寻你,他知晓你在北朝,和我成亲一事也只是想引你出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余七瞠目结舌,原来所有的人都比自己要了解自己。只是,自己,从未正式面对这一切,从未!
“黑棋,送萧姑娘回帐内休息。”
“是”
“用不着你假惺惺,我自己会走,不过,你休要以为我就这样放弃,我后面有皇后和皇上乃至整个南朝的做后盾,你呢,不过是一个荒野的野女人,你不过是一个身世不明来历不明的病秧子,哪怕你坐上了太子妃,也永远不会成为皇后,因为你是个可笑的贱人。”
“啪!”
突然,帐子内一个暗息闪来,重重的手臂落下,巴掌呼到了萧蓓一张狰狞的脸上。
顿时惊天的响声震慑了帐子。
余七上前,拉过萧蓓,对着徐离依啸怒吼,“她是女人,你不如连我一同打,打死吧,都打死算了。”
萧蓓捂着肿胀的脸,恶狠狠的推开一旁护着她的余七,“用不着你假惺惺。”
徐离依啸被余七吼得面色不煞是不好,退后几步,听见萧蓓的怒吼又要上前,却被前来的余七阻拦,“不可伤及她人。”
徐离依啸抓着余七的手臂,很紧,很紧,“笨女人,你可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余七撇过手,用力的挣脱,茫然摇头,“我能做的就只有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好,要杀我,就现在。”徐离依啸抽出一旁黑棋腰间的长剑,递到了余七手中。
余七连忙接过,举起长剑,横在眼前。
“贱人,你想做什么?”萧蓓欲要上前。
徐离依啸扬手拍出一掌,萧蓓身子猛地飞出去很远,跌落在帐子的一角,低喝道,“黑棋,带她出去。”
此时,帐子内只剩下余七,手握长剑,剑光冷冷。
徐离依啸跨出一步,对上余七的眼,“杀了我,你便可以了却你的心愿,杀了我,南朝一时无人领兵,北朝的铁蹄会再一次踏进南朝的疆土,杀了我,你可以为你的飞雨,你的木棉,你身边所有你在在意的人和事报仇,杀了我。”
余七粗气尽出,“我,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长剑此处,近了,脖颈就在眼前,剑尖锋利无比,刺下去便会血红喷薄,这一切的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叮”的一响,长剑陡然在半空中回撩,顺势收回,收转扭转,扔向一旁,击打着身后的铠甲,蹦出红色火光,几个翻腾这才落了地。
“我,我不能。”
“你不能,余七,问问你自己的心。”
“我,我的心。我没有心。”
“不,余七,你的心在何处?”
“我,我的心,我担忧南紫苏的安危,我担忧南络卫的生死,我在四处寻找飞雨的下落,哪怕是他的尸身,我,还未有飞雨妹妹的行踪,我,我还有我要保护的人。我……我双手染满了鲜血,他们是无辜的。我……”
“哈哈哈哈……”徐离依啸笑的张狂,笑的狰狞。
余七脸色苍白,看着面前失控的徐离依啸。
“余七,余七,只因为你是余七。”
“我……”忽地心里一痛,周身冷气凝结,余七捂着胸口,脸色白如纸,声音干涩,却依旧道,“我,我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和人,我,我也放心不下……”你。
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徐离依啸慌忙转身,抱着此时因为寒毒侵袭而昏厥的余七,眼角带泪,“如此,你仍然还是不说出一个字”
是夜!
寂寥如火。
徐离依啸独自坐在帐子前。
一旁的副将和众将士垂首等着命令。
只见一只飞箭落地,徐离依啸起身,“出发。”
军中号令,百万雄师过大江。
渡船上百,马匹上千,而前两日早已安排好的前方接应的敌前军队早已安全抵达。路上涉嫌阻拦南紫苏的大军已经完成,南紫苏军中染上一种奇毒,先是精神不振,之后会上吐下泻,接连几小时便会脸色黑紫,之后便会呼吸受阻,直到死亡。
为了阻止这种不知来源的奇毒传遍边塞,南紫苏不得不留守在边塞几里外的一处驻扎要地,而自己也因为几日来的操劳和疲惫一病不起。
消息传到了北朝皇城,疯也似的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人心惶惶,却又一时间掉不过大军押金边塞,皇城内老皇帝一直病卧不起,如今形式紧迫,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可是皇城内一直不见动静,谣言四起,据说老皇帝已死,又说老皇帝已经精神百倍率兵出征。
就在此时,徐离依啸当机立断,百年来首次率军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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