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房玄龄》第118章 世充称帝【二】

    接着,段达、苏威、杨汪等人也随声附和,恳求王世充称帝于东都。
    “不可,不可!”王世充连忙拒绝道,“本公才浅德薄,何以登九五之尊,号令天下!你等苦苦相逼,是害本公不忠不义也!”
    “窦建德出身卑微,尚且为王。郑国公位高权重,功德巍巍,有何不可为帝!”苏威愤愤不平地说道,“今郑国公想竭忠效命于隋室,可皇上听信谗言,欲弃郑国公如敝屣而重用窦建德。此非郑国公负皇上,是皇上负郑国公也!”
    “皇上因窦建德败宇文化及便封他为夏王,而郑国公有大功于隋室,却久久不封王,这是何道理?”段达打抱不平似的说,“在座诸位平日皆受郑国公大恩,此时当力谏皇上封郑国公为郑王,授九锡!”
    李世英虽极力反对王世充篡夺皇位,却愿意支持他封王。他认为这样可以稳住王世充,好教他打消颠覆隋室的可怕念头。因此,他听段达这么一提议,就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高声说道:
    “段将军说的好!郑国公功高盖世,无人能及,自当为王,加九锡,以示皇恩浩荡。故而,我等当向皇上进谏,请皇上封赐郑国公。”
    王世充看见李世英替自己说话,心里面泛起一丝喜悦之情,瞧着他的眼睛里也露出些许笑意。不过,很快他又猜出了李世英的真实意图,禁不住暗骂他的一句,立马敛去了脸上几缕淡淡的笑容。的确,他很想现在就披上那身华丽无比至高无上的龙袍,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时篡夺皇位必会遭遇到相当大的阻力,有可能欲速则不达。这么一想,他当下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先当郑王,借此进一步铲除自己的异己势力,到那时便可顺利登上帝位,夺取隋室江山。正因为如此,当段达、李世英等人建议封自己为王时,他脸上露出了欣然接受的喜色。
    座中同僚们从郑国公的表情中读懂了一切,就纷纷附和着段达和李世英的提议,并决定明日早朝之时向皇泰主谏言封王一事。王世充见状,内心十分欣悦,却又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嘴上还一个劲儿地表示推辞,言语相当谦让。当然众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郑国公的虚词而非本意,因此越发阿谀奉承地进劝。只有戴胄这个刚正不阿不善变通的家伙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当众反对郑国公封王,并尽力规劝他。
    王世充听着,脸色倏地就变了,透出股愠气。此刻他很生气,想指着戴胄的鼻子狠狠地骂一通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但念及彼此情面,最后他还是把胸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默然半晌,他的面色终于由阴转晴,举杯邀客人饮酒而不再谈政事。
    痛饮一番之后,众人皆带着几分醉意准备离席而去。他们一个个起身向主人揖礼告辞,然后转身朝灯火辉煌的豪宅外走去。王世充一一回礼道别,只把韦节、苏威和段达三位心腹留下。随后,他领着他们来到了自己布置精致的书房,分宾主坐定。王世充礼节周到,亲自为他们三人倒茶。这一举动令他们受宠若惊,感动不已,同时他们也明白郑国公如此礼遇自己的用心。所以,饮了口清香扑鼻的佳茗之后,苏威就含笑着问王世充:
    “郑国公深夜把我等留下,是否与席间所议有关哪?请郑国公明言!”
    “你等皆为本公之心腹,自当不用隐晦!”王世充对着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哈哈一笑,态度十分诚恳地说,“本公请你们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封王之事。不知各位有何高见,请赐教一二!”
    “以郑国公之功勋,皇上岂有不封王之理!”韦节振声说道。
    “是呀,郑国公,此事您不用操心,我等明日朝议之时,一定力谏皇上!”苏威不急不缓地说道,“皇上虽年幼,然明事理,自当不会忘记郑国公当初扶他上位之恩义,也不会不念郑国公辅佐之功绩。故而,我等谏言,皇上必会采纳。”
    “就算皇上有此心,恐因人反对而难下诏书呀!”王世充抿了口茶,轻叹一声说,“你等也听见了方才席间戴胄之言论,他能不在朝廷之上极力反对本公为王吗?本公虽对诸位同僚恩义并施,然也有几位皇上宠臣不领本公之情,平日就颇多微词,若此时经戴胄一挑唆,岂能不竭力谏阻皇上?”
    “郑国公所虑不无道理!”韦节微蹙着眉头说,“今朝中大臣大都归于郑国公,但仍有宇文儒童等人与郑国公不同心。在下以为,他们很可能会联合戴胄一道劝阻皇上为郑国公行封王之事呀。”
    “宇文儒童这等庸人不足为虑也!”苏威一脸不屑地说,“郑国公权倾朝野,大臣皆为亲信,必会倾全力助郑国公,岂是宇文儒童等人可左右!”
    “苏大人所言甚是,当今朝中谁敢敌得过郑国公!”段达附和道,“宇文儒童若敢劝阻皇上,那便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哼!”
    “你等也太抬高本公了,哈哈!”王世充故作谦虚地说道,“本公能有今日,全仰仗诸位的鼎力相助。对此,本公一直心存感激啊!”
    “郑国公乃仁义之人,我等自当竭忠效命!”韦节讨好道,“只是可恨这戴胄,郑国公如此信任他,将他看作自己的心腹爱将,可他却……”
    “人各有志,不必勉强!”王世充打断韦节,摆出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说道,“戴胄负本公,本公不负戴胄,足矣!”
    “郑国公虽心胸宽广,不计较戴胄的背叛,然戴胄不会因您的仁慈而放弃进谏皇上。”苏威盯着王世充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所以在下以为,郑国公当趁早解决好戴胄,以免为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知郑国公意下如何?”
    其实,王世充在筵席上就产生过这种想法,而且已经为戴胄这个背叛者准备了归宿。然而,此时他却故意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沉默地望着面前心腹们微笑,眼神里流露出那种习惯性的狡黠与奸诈。
    “苏大人说的对,像戴胄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万不可心慈手软,当立即除掉他,以绝后患!”段达目露凶光地说句,他想借人杀掉自己的宿敌。
    “段将军,此话言重了!”王世充呵呵笑道,“封王加九锡,此乃朝中大事,岂能不容他人持异议?若因之而枉杀大臣,岂非过于专断残暴了!”
    听王世充如此一说,苏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不想杀朝臣而取王位,招致非议,过多树敌,从而加大了登帝位建王业的难度。他也认为郑国公此举十分明智,不由佩服地点了点头,然后含笑着说道:
    “戴胄虽有负郑国公,可也是出于一片忠心,罪不当死!若杀戴胄,必会引起他人对郑国公的猜忌与畏惧,进而疏远郑国公。如此,岂不是适得其反?郑国公欲成大事,必得人心哪!今众人皆知戴胄有负郑国公,而郑国公非但不治他罪反而委以重任,那他们都会亲近郑国公,乐于为郑国公效死命,这岂非天大好事?”
    “苏大人此言正合本公之意!”王世充抚掌笑道,“杀戴胄如掐死一只蚂蚁,何其容易。然失人心,实为得不偿失。本公岂能做这等蠢事!”
    “哼,真便宜了这畜生!”段达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由气恼地骂句,接着又问道,“请问郑国公,您打算如何重用戴胄?”
    “尧君素已死,今河东正处危难之际,需朝中大臣前往督战才行。故而,本公决定立即派戴胄将军镇守虎牢。”王世充瞅着段达答道。
    “好,郑国公此计甚妙,有一石二鸟之功效也!”韦节高声叫好道,“只是此事宜早不宜迟,在下以为,郑国公当明日早朝之前令戴胄前往河东。”
    听说王世充要把戴胄调遣到河东前线,段达心头不由一乐。他清楚河东城池必难守住,到时王世充可凭失城之罪斩掉戴胄这个可恨的家伙。高明,实在是高明啊!段达暗自佩服王世充的手段,抑制不住兴奋之情,连忙高声说道:
    “是呀,郑国公,如此一来,戴胄就不能与您作对,坏了您的好事。”
    “你们说的对,本公明日一早就下令,命戴胄离开东都前往河东。”王世充轻轻点了下头,又瞧着段达说句,“明日之事,还望将军鼎力相助呀!”
    “请郑国公放心,在下愿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段达对王世充一揖首,信誓旦旦地答道。
    接着,韦节和苏威也向王世充表达了忠心,发誓愿为他效力。王世充听罢,十分满意,投桃报李般许诺道:
    “好,若事成,本公决不会亏待你们!”
    “谢郑国公厚爱!”苏威三人异口同声地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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