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江琪》第29章 第二十八幕：被教徒处以钉刑的圣女

    “你们都看到了吗那个东西。”加西亚非常缓慢地艰难地开口了，“我刚才进去搜索的时候可没有看见它。这是敌人的攻击吗”
    “你们都不要动，我去检查。”普勒沉声打断了加西亚的讲话，伸手端起那有一点沉重的黑漆漆的MG3机关枪，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平端着机枪，非常小心地接近了直升机的后舱，在靠近那血淋淋的人手时更是非常老练地一个猛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身体周围的各个死角，也没发现任何的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事实上，敌人也不可能藏在这一架飞机上，加西亚已经用自己的能力搜查过一遍直升飞机了，而它的能力反馈的信息也很明确，飞机上没有其他的别的生物体。因为后舱太暗了，普勒看不清尸体的模样，所以他一把抓住了尸体的手，将它拖出了黑漆漆的阴森的后舱。
    几乎是他将尸体拖出去的一瞬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声地发出了一声情不自禁的惨叫：尸体的脸暴露在阳光下了。那是一个青年男子，头上顶着闪耀的银发；紧紧地闭着双眼；普勒颤抖着手翻开他的眼皮，才刚刚看清它溃散的瞳孔，手便猛地一抖，让眼皮啪地糊了回去。他回头，脸部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红瞳。这个家伙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的死法是，胸前被钝器砸出了一个可观的大坑，胸骨立即就裂开了一大半，肺部受到直接攻击而死。”他有点烦躁地给了尸体一脚，“这家伙是我吗”
    “你在踢什么刚才你拖出来的尸体呢”乔凫的嗓子也在剧烈地颤抖，“怎么没了”正望着乔凫、加西亚和林茵蕴的普勒猛地低头看脚下，此时，他脚下空空如也。这样一下子，他就真的炸毛了。普勒猛地把机枪丟回到自己的座椅上，骂骂咧咧地回头走进了后舱里头，翻箱倒柜一般在翻着什么，将整个后舱弄得烟尘滚滚。加西亚皱眉，想让他冷静下来，但高空的气压问题让众人头晕脑胀，这让人恐惧得无以复加的诡异灵异现象又刺激着加西亚采取畏缩的计策，所以加西亚才选择了一言不发：或许，普勒这样的举措的确是有用的，他真的能翻出来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吧。加西亚还没自我安慰完，后舱便突然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喘息，一声沉闷的巨响让所有人心里都惊了惊，距离后舱最近的乔凫猛地站了起来，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后舱舱门附近；阴影中，普勒踉踉跄跄地朝着他们走来，手紧紧地捂着胸膛，似乎是受了重伤；他伸手想喊什么，但却无力地一头栽倒在地，大半个身子倒在看不见的阴影位置，只露出小半条手掌心朝上的手臂。
    “加西亚，机枪给我！”乔凫吼了一句，抬腿跨了出去，毫不犹豫地虚空地伸手一拉，让黑影把普勒的身子给拉出来。那普勒脸色苍白、紧抿着嘴唇，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已经耷拉下来的手没能遮住胸口上的伤，露出了胸口上的被打得深深凹陷了下去的令人恐惧的痕迹。乔凫用力挥手，让黑影用力地把普勒荡到加西亚身旁，由得加西亚去照顾这苦命的家伙，伸手一把接过机枪，深呼吸一口、定了定神，等自己的“辛辣人生”的能力冷却时间到了，又在舱门口生成了一个清晰的黑影。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把东西丢出去的动作，而后又立即做了一个接住什么东西的动作，于是在旁人眼里，他就耍杂技一般把机枪丢给了黑影、黑影伸手接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儿差错也没有。
    乔凫便比着虚握着机枪的姿势，慢慢地走近了后舱舱门，那黑影则端着机枪，慢慢地走进了后舱之中。他有点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加西亚，加西亚点头：“普勒没事。还有，这直升飞机的韧性我已经检测过了，你完全可以放心打，不用怕把飞机打坏。”于是乔凫便压低了枪口，搂住了扳机——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手虚搂着，但后舱却传来了撕麻布一样的机枪的声音，那是因为端着机枪的黑影和他一道做了一样的动作。灿烂的却又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后舱燃起，叮叮当当的子弹触碰钢板的声音在疯狂的射击过后随之而来，将原本光滑的后舱壁打出了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凹痕。在这样一个禁止平民携带枪支的国度里，枪支对于他们而言几乎是一次性用品，像之前本给他们的霰弹枪，因为它体积太大了普勒完全没办法把它塞进自己身体里把它带走，于是就这么奢侈地丢在了厕所里；这把机关枪也一样，用完这一次过后可能就没有第二次用的机会了，所以乔凫一点儿也不吝啬，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子弹都射了出去。被击穿的纸皮箱子、被子弹撕破的麻布袋子、被打得稀烂的木头箱子，在扫射中鸡飞狗跳，散得一地都是。
    乔凫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后舱里丢出来一柄黑漆漆的机关枪；他伸手一揽，将机枪重新抓住，丟回到座椅上。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后舱的门走去，想要走进去看看后舱里那偷袭了普勒的“人”还在不在，舱门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所有人都头皮发麻了——那个从后舱里走出来的人的脸和乔凫一模一样，戴着的圆顶帽和穿着的黑色西装也和乔凫一模一样，就连那因为突发意外而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也和乔凫一模一样！乔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而从后舱门里走出来的“乔凫”却像是没有看到和那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乔凫，只自顾自地和愣在座椅上的加西亚和林茵蕴说：“我刚才已经搜索过了，后舱里面什么也没有。”
    乔凫猛地踏前一步，那人消失不见了。
    “真是有趣，”乔凫的声音有点发抖，“居然有人可以锁定正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的直升飞机，并且拥有射程有八千米的能力，和一下子就锁定住了八千米高空的飞机里的某个人的能力精准度这还玩个屁”他突然升高了音量，“加西亚，相信我！敌人一定在这一架飞机里头，请你再用能力搜查一次！”
    “搜查了也没用，如果敌人的能力可以造成类似制造幻觉的效果，那就算那家伙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搜查到他的影子。”加西亚麻利地去掐普勒的人中穴和太阳穴，让他尽可能快地自己苏醒过来，让他自己用能力把他胸膛上的骨头接上，“我们什么也不做，就等候待会儿会出现什么事情。通过待会儿继续出现的奇怪事件，我们可以尝试着猜出来敌人的能力——不过你就不要抱太大的期待就是了，我可不指望我可以看出来什么。”林茵蕴有点害怕了，她正打算鼓起勇气，向加西亚提出换位置的建议，以此来远离那个邪气得不得了的后舱，乔凫却一言不发地从直升机的飞机侧壁上摘下来一个强光的手电筒，猛地打开了手电，让灯光射进了后舱内部，把里头的景致映亮得一清二楚。后舱里全是被子弹打得凹进去的痕迹，地上一片狼藉，全是被乔凫用机关枪打得乱七八糟的垃圾——那些里头空无一物的纸皮箱子和木箱子已经彻底成了废物，一点用也没有了。乔凫横着手电筒照耀各处，还特地检查了后舱的各个死角位置，但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探身过去，从慢慢苏醒过来的正在低吟着的普勒的口袋里抽出他惯用的锯齿匕首和一柄不知道拿过多少条命的铁锤，一言不发地朝着后舱走了过去。这一次，不管面前会出现什么东西，乔凫都不会后退了。
    “不要过去啊，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会死人的！”林茵蕴猛地抓住了乔凫的衣袖。
    “总比你死了要好。”乔凫淡淡地回答，翻手一抓，捏住了林茵蕴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捏捏以表示安慰，继续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乔凫一手抓住手电筒一手紧紧地握着锐利的匕首，漫步走进了后舱。看清楚了整个阴森的后舱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开始检查地上的被自己打得七零八落的垃圾，但依旧是一无所获。最后，他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地走出了后舱，正准备报告一些什么，外面的景致却让他彻头彻尾地愣住了。面前的林茵蕴的脖子被拧断了，身子以一个痛苦的姿势躺在座椅上，纹丝不动；加西亚耷拉着自己的条纹脑袋，两眼无神，太阳穴被一枚长钉打了个贯穿；普勒则怒目圆睁，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生气，看来是死不瞑目：他的肠子挂在了直升机的仪表盘上，还在抽搐蠕动着。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才刚刚接上的死人的手断掉了，胸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了一个大洞，里面的东西全亮了出来。他颤抖着手脚，眨了眨眼，那地狱一样恐怖的光景又全部消失了。
    “你看到什么了”加西亚扶起已经醒过来的正背对着林茵蕴自己给自己做手术接骨头的普勒，沉稳地问脸色发白的乔凫。
    “我在后舱什么也看到，但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死了。”乔凫的手软了，差点把锯齿匕首和手电筒丢在地上。“你们记得吗你们看到的幻觉……”林茵蕴突然发话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恐惧，听起来像是第一次看恐怖电影的小姑娘，“普勒看到了他自己本人躺在了地上，他过去看那人时被敌人攻击了，所以他躺在了那个和他一样的人原本躺着的位置；这是不是代表着，只要是大伙儿看见的东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一定会发生”
    “第二次，我看见我自己时，那个人出来说‘我没看见后舱有东西’，但我之后可没有说类似这样的一句话，因为我被他吓到了，当时根本没有去后舱检查。”乔凫站在原地慢慢地想了想，回答道。
    “乔凫，你还记得你刚才看到大伙儿死的时候的样子，大伙儿是死在哪儿的吗”普勒突然说话了，“赶紧记起来，快一点儿！”
    “幻觉里，你们都死在了你们现在坐着的座位上，只有我是死在了那个角落。”乔凫回想了一番，指了指直升机的一个角落。
    “你不要到那个角落里。如果你不小心走到了那地方，你就会死。”普勒说，“林茵蕴说的话是对的，尽管我之前昏迷了过去不知道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了什么，但我听到，就在刚才，你已经说出了‘后舱里什么也没有’这一句话，幻觉里出现的事情已经实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普勒指着还站在后舱门口的乔凫，“你遇见的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在说刚才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和你现在站着的位置是一样的。我大概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了，”普勒一字一句地说，“果然又是我认识的河彪的手下，这个家伙的能力挺恐怖的，你们最好不要小看他——进行一次预言，并且将预言内容直接播放出来；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预言内容必定会实现。只要现实中角色走到了预言里事件发生时他所处的那个位置，预言就会立即生效。”
    “他的本体长什么样”加西亚发话了。
    “它不是人类，”拼接完了自己胸骨的普勒转过身来，“它是一只甲虫。大概有拇指手指盖这么大的甲虫，拥有猎手能力的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