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207章

    渺露緊咬銀牙,恨道:“渺露是迫不得已才讓阿旺哥喝下,渺露不想死,可是,渺露不甘心,渺露并不比莫姑娘差,你卻為何連納我為妾都不愿意?當年,千亦小姐也是放下身段甘心為寇公妾,寇公喜之如珍,我苗家女子敢愛敢恨,你若接受,我渺露也可以象千亦小姐一樣,追隨你到天涯,為你唱歌跳舞,想盡法子讓你開心。”
    凌梓鳳冷聲道:“渺露公主言重了,渺露公主擅盅,自然知道這個情人盅的厲害,如果盅主心生背叛,將會一生一世遭受噬心折磨,生不如死。”
    渺露公主堅定的答道:“我不怕,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凌梓鳳苦笑,挑眉斜一眼莫憂,莫憂含笑看他,眉尖之意是,如此天仙之女主動為妾,生死相隨,是你三生修來的艷福,若不接受,枉你自稱風流了。凌梓鳳惱她一眼,并未象往常一樣與她戲耍,而是嚴肅的向渺露道:“凌梓鳳祝福渺露公主與阿旺兄弟百年好合。”說罷,拍馬前行。
    渺露公主聞言心寒,面色一凜,嬌聲喝道:“慢著,你既然如此狠心,毫不動情,就怨不得渺露了。”緩緩環顧四下,冷聲道,“實話告訴你,我已在這林子里布下陣,我原想著,你若肯依我,我即隨你而去,寧愿受盡苦痛,想不到你太無情,絕然不肯答應我,那你就只好死在這陣里了。”說著,冷厲一笑,倏然不見。
    凌梓鳳沉眸鎖眉,四下打量,這林子初看起來并無異常,只是隱約冷氣森森,渺露公主現身之時尚無感覺,她閃身而去時,只覺這林子驟然一暗,恍惚霧氣遠遠而來,由淡至濃,漸漸彌漫了四周。
    凌梓鳳不動不語,沉靜的掃視四周,突然斜身一把攬住莫憂的腰,將她提到自己馬上,莫憂亦在暗暗吃驚林中變幻,未曾提防,猛然被他一提,驚呼起來,凌梓鳳低聲道:“霧大路迷,恐防走失,還是一騎為妙。”
    莫憂雖覺不悅,但轉念一想有理,不再計較,低嘆一聲,怨道:“渺露公主雖然任性了些,但是十足是個著人心動的女子,她既然甘心為妾,貞娘泉下有知,想必不怨你,你又何必執意不肯?”
    凌梓鳳從懷中掏出兩枚藥丸,也不告知,徑直給她喂了一枚,在她頭上輕輕一敲,悶聲一哼,轉又笑道:“你的記性真是越發不好了,難道又忘了我在當著寇公與婆婆的面,指天為誓,今生絕不負你,否則要天誅地滅的。”
    莫憂斜睨他一眼,心知不是毒藥,放心吞下,卟哧笑道:“原來是這個理由!那不過是你一句戲言,不得已圓的謊罷了,篝火晚會上你為了拒絕渺露,假說你我夫妻,婆婆當了真,才讓你起誓,這件事原本就是個謊言,算不得數的,你又何必認真?婆婆與寇公已被傳為佳話,你若娶了渺露,興許又是一段良緣,婆婆在天之靈,也不怪你,反而高興。”
    凌梓鳳神色有些冷清,劍眉緊皺,輕嘆道:“莫憂,你為什么不愿意面對你自己?你當真以為我不過是為了拒絕渺露而拿你做擋箭牌嗎?我的誓言字字灼金,可表天地,絕非圓謊,絕非戲言!”
    莫憂背脊一硬,心緒頓時亂成一團,看著眼前濃霧滾滾,天地幻移,艱難的咽了口水,冷聲道:“凌梓鳳,你聽好了,雖然我與蘇嶺緣份已盡,絕不可能再回頭,但你是蘇嶺的兄弟,我們之間有一堵墻,永遠走不到一起,你有你的生活,也會有你的愛人,但不是我,我們不過是在紅塵中偶然相遇而已。”
    凌梓鳳怔怔的看著她,清淇的目光隱隱浮上傷痛和憂郁,蘇嶺,是你我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高墻,是么?
    濃霧之中突然渺露公主憤怒的嬌叱:“好,好,原來并不是夫妻,卻還是不愿愛上我!既然如此,我也死了心了,你們倆既然活著愛得這樣累,我就讓你們一起去死,哈哈哈。”話音甫落,兩人頓頓霧靄之中樹木亂飛,天昏地暗,渾然不辨方位。
    莫憂苦笑垂首,卻不自覺的落下淚,匆匆抬手去抹,殊不知早已悄然滴落在凌梓鳳手上,凌梓鳳心頭一緊,探首低問:“你覺得委屈?”
    莫憂不語,事實上,心口如一團亂麻,理不斷,理還亂,哪里分得出什么委屈?凌梓鳳沒有再問,卻突然舒顏笑起來,用力摟住她,右手拔劍在手,雙腿一夾馬腹,黑馬仰頭低嘶,朝前疾奔。
    莫憂忍不住驚問:“要往何處去?”
    凌梓鳳道:“先往西去,見五樹參天時折回,這個迷魂陣,突破口在東。”
    “你如何得知苗家的迷魂陣?”
    凌梓鳳笑道:“數年前得異人相授過,有些印象。”
    林中樹影如幻,忽隱忽現,隱時渾然不知去處,現時如巨物撲面而來,時有竹箭破空而入,更兼枝葉滿天,瑟瑟凄音,濃霧滾滾,影影憧憧,整個林子好似閻羅森殿、豐都鬼路,異常可怕。
    凌梓鳳一手執韁一手舞劍,兩人一馬在林中奔馳,樹來則避,箭來則擋,凌梓鳳寒劍如網,將莫憂護得周全,一路奔出十余里,仍是不見盡頭,霧氣越發濃了,天色全黑,舉目唯可見滾滾濃霧與如鬼魅般游離的影子。
    渺露公主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想必是料定兩人難逃此陣,早已離去。
    凌梓鳳劍眉蹙起,莫憂問道:“如何仍是不見出口?”
    凌梓鳳沉聲答道:“這個迷魂陣已經經過變化,不再是單純的迷魂陣了,東位是個假象,我們走錯方向了。”
    半空中忽然傳來渺露公主的冷笑:“你竟然認得迷魂陣,想必是千亦小姐教你的吧,不過你猜得不錯,這的確是迷魂陣,不過千亦小姐離開苗疆數十年,這個迷魂陣早已加入新的陣法,料想你也逃脫不了,你要知道迷魂陣中的霧是有毒的,日出之前再不走出,你們倆就會中毒而死。”
    田婆婆與凌梓鳳不過數面之交,自然不是他口中的異人,凌梓鳳微微一笑,在莫憂耳邊輕聲寬慰道:“莫怕,我已給你吃過解藥。”莫憂想起那枚被他強行塞入的藥丸,安心不語,卻惱恨渺露公主心胸狹窄,自己得不到,寧愿置之于死地,也不愿放手,摸了摸手腕,她雖然在濃霧中難分東南西北,卻敏銳的捕捉到渺露公主的位置,只須她袖箭一出,渺露公主不死也得重傷,只消她現出形來,即可輕松挾持她破陣而出,不過她想了想,微作一嘆,放棄念頭,可愛的渺露公主,過于單純的癡情,卻并非存心害人,她不過是個受傷的小女子罷了,自己怎么忍心傷她?
    凌梓鳳微微一笑,莫憂扭頭道:“你早就看出我的心思,是不是?以你的判斷力,雖說錯斷了陣口,卻決不至于擒不住渺露。”
    凌梓鳳毫不否認,道:“不錯,和你想法一樣,她雖然行事偏激,卻不過是用情錯誤,氣憤不過而已,若是擒了她來破陣,更是讓她無地自容,以她倔強的性子,只怕要一時想不開自盡了。”淡淡一笑,又道,“計算時辰,此時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不必害怕,她畢竟是婆婆寨中之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引來不快。”
    莫憂深以為然,不想又走了不知多久,仍是不見出路,好在兩人視力不同凡響,黑夜視物勝之常人,因此并不以深夜為懼,但是始終被困,莫憂心浮氣亂,漸生煩躁,雖未說話,凌梓鳳已感覺到,眸光凝重,手中長劍隱隱流動著森森殺氣。
    恰在此時,忽見濃霧深處閃現一點燈火,雖然微弱,但是在一片暈暗中看來,尤其的清晰,凌梓鳳微微一笑,竟有救兵!莫憂亦瞧見,激動的扭身抓住凌梓鳳,低聲喜呼道:“梓鳳,你看,前面有燈光!”凌梓鳳溺笑道:“坐穩了,仔細竹箭傷你!”拍馬而行,直奔燈火而去。
    莫憂驚覺失態,回身揚劍擊落幾支竹箭,心中欣喜不已,突然聽得渺露公主怒喝道:“何人暗中破我陣!”無人應答。
    渺露公主恨聲道:“休要以為暗中指路即可完全破除!”話音未歇,剎那間風云頓變,樹影如魔,急旋狂舞,方位立刻變幻,凌梓鳳勒馬不前,四下觀望,渺露公主冷笑道:“看誰還有能耐!”正得意洋洋時,笑聲立止,只見遠遠的又亮起燈光,莫憂喜道:“萬幸,又逢生機!”兩人快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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