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唐伶》第99章

    唐采華春心蕩漾
    青衣人折劍驚魂
    唐采華輾轉不眠,恨一回唐伶,又罵一回莫憂,忽又想起春薇,更是氣得牙根癢癢的,擂一拳床沿,恨聲罵道:“奶奶的,本少爺想寵幸你,那是你的榮幸,你竟不識抬舉,哼,竟連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也敢羞辱本少爺,豈有此理!”當時就喚了郭管事進來,低聲囑咐。
    那郭管事笑道:“唐少爺這事兒交給小的去辦,那是最為合適不過了,說聲不該說的,這等事兒,葉總管未必辦得妥貼。”
    這正是唐采華的意思,嘿嘿一笑,令他速去辦理。
    郭管事果然辦事老到,一連幾夜,俱悄悄兒領了個絕色女子到唐采華房中侍寢,那些女子都是他尋摸來的姿色出眾的窯姐兒,慣知風月,把個唐采華侍候得如墜云霧,妙不可言,重重打賞了郭管事。
    幾日之后,唐采華漸覺無趣,意興闌珊,郭管事是個何等聰明之人,立刻有了主意,為了討主子的歡心,竟然昧著良心打起了良家女子的主意,使人潛入到那貧苦人家,劫了那容顏娟秀的小家碧玉送來,唐采華初看到也傻了眼,他雖然好色,卻絕沒有膽子敢做這強搶民女的事,最多也就是逛個青樓罷了。
    郭管事低聲笑道:“唐少爺,人不風liu枉少年,唐少爺生得這般風liu英俊,難道連采花的勇氣也沒有么?”
    唐采華心思挑動,惴惴道:“此事,若是傳出去,只怕要吃官司,還是罷了。”
    郭管事道:“那女子來時,都是被蒙了面,哪里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莫非說,唐少爺竟是有色心沒色膽?”
    唐采華被他說得氣血上涌,竟將那膽怯拋在腦后,扭身回房,關門解衣,可憐床邊那女子眼蒙黑紗,被制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唯有嚇駭得雙淚直流,被唐采華抱住,驚羞得全身直顫。
    唐采華被郭管事言語相激,色膽包天,顧不得后事如何,只圖一時歡娛,將那女子抱住細看,果然面似桃花、淚痕兩道,比起那煙花女子,另有一番風情,按捺不住就要裉其衣裳。
    忽聞門外傳來輕叩之聲,唐采華只當是郭管事,低惱道:“郭管事,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快退下罷。”
    哪知門聲叩門之聲停住,卻又傳來輕哼:“唐少爺,你可知道強搶民女,是何罪行啊?”
    唐采華聞聲一怔,他自然聽出來這不是郭管事的聲音,頓時將那女子推在一旁,立起身來,喝道:“哪里來的小毛賊,在此胡言亂語。”從墻上取下一柄華貴長劍,拔劍出鞘,啟門躍出。
    廊前站著一青衣人,長身佇立、青巾蒙面,長劍抱在胸前,甚是倨傲輕漫,腳邊躺著一人,不省人事,正是郭管事,唐采華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夜入采華軒,傷我管事。”
    那青衣人輕笑道:“聽聞唐少爺不但得其家傳絕學、毒藝非凡,劍術也是卓越超群,在下特來領教,不想竟驚擾了唐少爺的好事,實在罪過,哈哈。”
    唐采華聽到對方稱贊自己“毒藝非凡,劍術卓越超群”時很是洋洋自得,又聽他說起自己欲強行好事,又羞又怒,喝道:“那本少爺就好好教訓教訓你。看劍!”話語未畢,劍已刺出,劍身如練,其迅如電,筆直的撲向青衣人面門,劍壇上寶玉之光華爍爍,流光溢彩,隨著劍之舞動,光采四溢,竟如一張五彩流瑩巨網,璀燦奪目。
    青衣人贊道:“唐少爺用的劍,果然富貴萬象。”眼見劍鋒逼近,身穩如磐,絲毫未動,直至寒風撲面,身形微晃,如幻影千變,又如老僧入定,分明未曾動彈,卻又錯過寸許,唐采華之劍鋒從他青巾前穿過。
    唐采華見他如此輕視自己,劍不出鞘、身不跳轉就輕易避開,惱恨不己,手腕一擰,劍勢忽變,如彩虹貫日,光芒萬丈,青衣人冷冷一笑,連劍帶鞘往前一推,兩金相觸,錚錚有聲,嘩啦一響中,身形又如鬼魅般飄在丈外。
    一連兩招失利,唐采華越發不肯作罷,滑身追上,又是一劍,疾出如箭、其速愈迅,青衣人身形一凝,青巾下雙眸清冷,陡然射出兩道精光,雙腕一動,寒劍出鞘,一道寒光,凝滿天月華于身劍,湛湛光華令人不可逼視,唐采華一怔之時,忽覺一條青龍騰空,鱗光皎皎四射,“錚”的一聲脆響,但覺虎口一震,神回魂歸,垂首一看,半截鋼劍跌落在地,自己手上唯剩半柄,一股寒流從胸口噴出,瞬間貫注四肢百骸,他駭然瞪著青衣人,張了張嘴,半晌訥道:“折劍手。”
    青衣人青巾微動,面目凝肅隱于巾后,他早已收劍入鞘,輕輕念道:“以己之劍,折彼之刃,借彼之柔,還彼之剛,所謂以力借力,以柔克剛,是折劍手也。”
    唐采華面色慘白,猛然回神,大聲呼道:“葉策!”一語驚動沉夜,月華斂彩。
    人影閃至,葉策聞訊趕來,只一眼見到地上的半截鋼劍,心中頓明如鏡,一聲長嘯,數十人從四周圍上,“親血”熒光幽幽。
    青衣人緩緩四顧,神色清淡,緩言問:“唐少爺,因何害怕折劍手?”
    唐采華看了看葉策,無語,關于折劍手,他知之甚少,幼時曾問爹爹,唐岐之只是回答道:折劍手已失傳,無妨,余言不多說,自己見爹爹面目沉肅凝重,放心不下,又問總管葉策,葉策也不多言,自己追問之下,才說道:老爺有令,誰也不能說,時日久之,自己也幾乎忘記,可是,農家圍殺唐伶時,莫憂一劍折斷葉策剛刀,令葉策魂飛魄散,凝思不語,唐采華亦感心中疑慮如麻。
    葉策按刀在手,沉聲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青衣人冷冷一笑,不答。
    葉策又問:“不何閣下師承何人,這折劍手……”
    青衣人仍是冷冷一笑,不答反問:“不知,葉總管在唐家多少年了?”
    葉策略一沉略,答道:“二十余載。”
    青衣人面色漸冷,緩緩抬手,五指松開,月光下可見手心一枚碧玉戒指,流動著碧幽幽的光澤,緩言道:“既然如此,葉總管應該清楚,十七年前,唐岐之干的一件滅絕人性的事情吧。”
    葉策臉色頓變,如見鬼怪,失聲呼問:“你是她什么人!”溫和的月色下,葉策已冷汗如流。
    青衣人淡聲反問:“葉總管,你以為呢?”
    葉策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搖頭如撥浪鼓,道:“不可能,不可能,都死了,都死了。”
    青衣人冷聲道:“葉總管,你該去向唐岐之報個信,省得他晚上睡得太安穩了。”聲音冷似千年寒冰,說罷,如飛掠去,葉策與唐采華在他身邊喝道:“抓住他!”待眾人追趕之時,那青影早已消失茫茫夜色之中。
    唐采華惱恨不已,將葉策叱了一通,拂袖回房,卻見那女子不見了,她分明被封了穴道,自己走動不得,定是被那青衣人救走,急得又沖到門口,向著漸漸遠去的葉策跳腳道:“葉總管,安排行裝,我們回唐家堡。”
    莫憂在聚花住了兩日,與夏媽媽閑看春花、餓時點心,昨夜醉語不曾再提,只是莫憂有時會趁夏媽媽不在時,凝神打量那柄長劍,那應該是夏媽媽“表哥”的劍,或為留戀,或為棄物,總之夏媽媽視為珍寶,懸于臥房,日夜長伴,見劍如見君,聊表思念慰寂心吧。
    聚花樓夜夜笙歌,長燈通宵,這幾日益發的爆滿,只因杏榜公示,名次俱曉,有那高中了的舉子欣喜若狂,約上三五同伴,踏青賞玩過后,自然就想到這燈紅酒綠、美人云集的地方來顯擺自己的才子風liu氣派,也有那名落孫山的學生,以酒消愁,酒醉無歸處,來此消遣愁緒,以求安慰。
    莫憂笑問:“那個送糕點的合肥書生,怎么樣了?”
    夏姐姐嗤笑道:“可惜了,這翰林院的考題啊,不是比誰家的糕點好。”
    莫憂笑道:“如此說,也是委屈了他身邊那個做糕點的師傅了,一路風塵跟來,非但沒有為少爺掙個功名,也沒有獲取美人芳心,只怕回去要挨老爺的板子了。”
    浮生百相,莫憂與夏姐姐云淡煙輕的侃調,聊為笑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