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唐伶》第91章

    灼灼誓言,莫憂因此赴湯蹈火
    侯門森嚴,顏生為之膽戰心驚
    次日天色剛亮,顏如玉就穿戴整齊的來敲莫憂的門,莫憂與杜、夏二人閑話半宿,剛將二人送走,依在床頭,就聽到敲門聲,知道必是如玉,匆匆整了整容顏,迎他進來,顏如玉神采奕奕,笑道:“姐姐一宿可安睡?”
    莫憂為他倒了茶,笑道:“如玉,怎么起得這么早?可覺得頭暈?”
    顏如玉羞怯的握住莫憂的手,道:“姐姐,如玉很好,姐姐既然起身,不如我們先吃些食物,然后就去丁大人府上?”
    莫憂心中乍暖又寒,但見他俊目流光,不忍拂意,笑道:“甚好。待我梳妝,即刻就可出門。”
    顏如玉側立一旁,溫柔的將莫憂扶坐到梳妝桌前,從懷中掏出一只金光閃閃的手鐲,柔聲道:“姐姐,讓如玉為你戴上。”不等莫憂回話,已輕輕握捏住她的手,將金鐲套上,莫憂猶在夢中,一時失神,眼前滿是金光四射,刺得眼睛微微發酸,正癡呆著,耳邊傳來顏如玉甜柔的聲音:“姐姐,讓如玉為你梳頭,可好?”
    莫憂心尖一顫,仰起頭微驚的看顏如玉,只見他目含溫柔,頓時金光消散,夢境半醒,整顆心如在云海飄浮,心慌意亂忘了回答,如玉,你可知,你的溫柔是我期盼的港灣。
    莫憂失神之時,顏如玉已扶著她坐在了梳妝臺前,銅鏡中映出一張清秀絕倫、粉白無瑕的臉龐,顏如玉輕柔的撫mo著如瀑垂下的烏發,癡然道:“若守得青絲成雪,如玉今生之幸矣。”
    “如玉若能仕途騰達,如何記得今日之言?只怕是偎紅依翠滿庭芳。”莫憂一咬牙,把這話說出來了,這是她藏在心中很久的一根刺,她沒有肚量與其他人分享一個男人,縱然她已多次聽顏如玉親口表達對自己的傾慕之意,縱然自己也已情絲撩動,縱然昨晚也坦言讀書人心靈純凈,必不寡情,可是,她仍然耿耿于懷,如果將來,顏如玉納妾收房,如何是好?
    “姐姐!姐姐當信我一心一意,如玉自幼受教,不敢貪戀美色,既得姐姐,何必再生他念?”
    一句話落在莫憂心里,頓使得她心柔似水,目光迷離,如玉,有卿一言,莫憂可托終身。
    顏如玉執梳輕落,莫憂不禁想起西川廟內的那一幕,杜音音快步進來,笑道:“妹妹……”見兩人親熱梳妝,停在門口,笑道,“看來我是來得不巧了。”
    顏如玉慌忙退開,垂如立在一旁,莫憂起身迎上,道:“姐姐說笑了,姐姐請坐。”
    杜音音探首門外,招了招手,兩個小丫頭端來豐盛早點,莫憂很是高興,拉過兩人一同用餐,顏如玉略吃幾口就停了筷,莫憂見他神色焦急,也放了筷。
    杜音音笑道:“車已備好,你們進去之后,車會候在門外,兩個時辰你們不出來,他們會告訴我。”
    莫憂謝道:“讓姐姐費心了,不過,姐姐不必如此,若因莫憂連累姐姐,是莫憂的罪過。”
    杜音音笑道:“妹妹說這話見外了。”
    莫憂堅持:“姐姐,丁謂權傾朝野,姐姐不要與他沖突,答應我,任何情況下都不要為我出手。”
    杜音音猶豫片刻,點頭允可,嘆道:“也罷,我讓馬車守著就是。”
    顏如玉見二人對話,驚慌道:“姐姐,莫不是此去有危險?丁大人不是愿意幫助我么?怎么會為難姐姐?”
    莫憂忙安撫笑道:“如玉多慮了,杜音音是擔心我們不善言辭,得罪了如此高官,并無他意。”
    顏如玉忐忑的點點頭,猶自不安,莫憂拉他起身,杜音音見她堅持,只得隨后低聲道:“妹妹,馬夫長生是個會功夫的,如有急事,招他即是。”
    莫憂朝她感激的笑笑,到門口果然見一輛馬車候著,馬夫是個四旬出頭的漢子,短瘦身材,面黑頰紅,一雙細眸閃動著精光,一看就是個厲害的練家子,見杜音音三人走來,恭恭敬敬的行禮,杜音音莞爾笑道:“長生,這一趟有勞你了。”
    長生低聲應道:“夫人放心即是。”
    杜音音笑看著莫憂,道:“這是我妹妹,我將她送上車,你要將她如樣送回來。”
    長生肅聲答道:“但有差池,長生提頭來見夫人。”
    莫憂忙道:“萬不可如此,莫憂自當小心保重,長生大叔勿需立誓。”
    杜音音擺擺手,扶她上車,笑道:“你只管早些回來即是。”長生向杜音音拱個手,躍上馬車,摔開一鞭,駕著馬車跶跶跶的奔丁府去了。
    到丁府門口時,長生勒馬停車,莫憂掀簾一看,丁謂倒是果然守信,府門大開,兩排門衛井然排列,分明是恭迎貴客的陣勢,顏如玉探出頭來,將府門細細打量,羨贊道:“嘖嘖,相府果然氣勢宏偉。”
    莫憂跳下車,又伸手扶下如玉,向長生道:“長生大叔,莫憂有一事相求,萬望答允。”
    長生亦垂首回禮:“姑娘請講便是,切莫言求,長生絕無不應之理。”
    莫憂道:“好,臨出來時,杜姐姐對你有言在先,我也不便拂其好意,讓你現在即回,請長生大叔在這稍候,兩個時辰后,我和如玉若未出來,你即回去就是。”
    長生驚異的抬眼,為難的道:“姑娘的好意,長生明白,不過長生已答應了夫人,要將兩位平安送回,姑娘若是不出來,長生便進去探看。”
    莫憂搖搖頭,長生只得道:“那,長生回去請示夫人。”
    莫憂笑道:“不,你回去后,如果杜姐姐問起,只說,莫憂說了,不勞姐姐操心。”
    長生很是為難,久久不回答,莫憂后退一步,向他鞠躬道:“長生大叔,莫憂不愿杜姐姐介入其中,請長生大叔答應。”
    長生擰著臉,點點頭。
    莫憂與顏如玉并肩往里走,兩旁的門衛非但不阻,反而恭敬的將兩人迎進,顏如玉惶恐的走在莫憂左邊,頗為拘束。
    莫憂停下腳步,低聲道顏如玉道:“如玉,一會見了丁謂,他或將談及你上京途中的見聞,你只說民生風光即是,切勿說出古墓位置,我隨你下山后,只留婆婆獨居,不愿有人去打擾,如有人知,恐去滋事,與婆婆不悅。”
    顏如玉應諾。
    正說著,園內傳來一聲朗朗長笑,丁謂從長廊一側闊步踱來,笑道:“阿憂,你果然守信,老夫沒有看錯你。”顏如玉唬了一跳,姐姐與這丁大人是什么關系?丁大人怎么叫得這樣親切?
    莫憂冷冷一笑,道:“當然,莫憂言出必行,但愿你也言而有信。”
    丁謂笑道:“老夫身為宰相,豈能失信于一個小女子?你看這府門大開,眾侍恭迎,焉能有假?”
    顏如玉驚惶的看著丁謂走近,忙拂了拂衣袍,口稱:“小生顏如玉叩見大人。”就要屈膝下拜,莫憂似不經意的拉住他的手,暗中使勁將他提起,阻住他下跪之勢,顏如玉跪不能行,抬眼見丁謂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頓時又驚又羞,面紅耳赤。
    莫憂淡淡的道:“這是如玉,如玉,丁大人不講究這些虛禮。”
    丁謂捋須笑道:“正是,正是,顏公子,請,哈哈。”
    顏如玉忙擺手,支唔道:“是,是,大人請。”
    莫憂拉著他就往前走,丁謂的書房,莫憂去過多次,早已熟悉得很,丁謂笑意甚濃,向廊下的丫環喊道:“去,吩咐下去,設宴。”
    顏如玉受此殊待,心里已是又驚又喜,墜墜不安,莫憂低聲寬慰道:“如玉,勿需緊張,他雖是宰相,卻也不比你多只胳膊多條腿。”
    莫憂這話雖然是對如玉說,卻是故意說得讓丁謂聽見,丁謂走在身后聽得仔細,呵呵笑道:“阿憂言之有理,為人處事應如阿憂一般,泰然不驚。”
    顏如玉身為客,卻走在主人前面,如此失儀,已很是惶恐,忽聽丁謂在背后接話,嚇得忙回身躬身道:“大人指教得極是,小生受教。”
    顏如玉拘謹的垂手立在一旁,莫憂輕輕拽了拽他衣袖,示意他坐下,顏如玉卻仍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落座,丁謂微笑道:“顏公子請坐。”笑容與聲音甚是和藹。
    顏如玉這才道謝,小心翼翼的挨著椅子坐了個邊緣。
    丁謂眼底輕現笑意,孺子可教矣。
    莫憂冷冷的盯著他,道:“丁大人,顏公子的前程,要麻煩你老人家多多費心。”
    丁謂含笑點頭,只是不語。
    顏如玉面部肌肉一僵,忙拱手揖道:“小生若得大人援手,大恩深感銘心,終生念懷。”
    丁謂捋須而笑,笑吟吟的問莫憂:“阿憂,你以為如何?”
    莫憂拉住顏如玉,亦笑顏答道:“丁大人為國家謀人才,識才、斷才、用才、護才,德品可嘉獎、善行垂青史,天下才子無不深感銘心。”
    丁謂呵呵一笑,道:“阿憂,白狐之稱,堪配于你。”
    莫憂一怔,臉色頓然變白,白狐?丁謂莫不是已查得自己在西川居住之處?若果真如此,婆婆豈不是危險?驚懼欲離座而起,抬眼見丁謂正似帶探究的看著自己,心中一凜,立刻整了整心神,冷笑著反問道:“白狐之父,謂之如何?”
    丁謂先是一愣,緊接著朗聲大笑,笑畢,收起笑容,肅然斂目,輕聲喟嘆:“阿憂,你承認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