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秦孝公》他叫杜少言(二)

    兰芷惊恐而又憎恨地盯着杜津。
    而杜津的眼神愈发狠毒,一边掐着,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说!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杜津的手稍微松了一点,兰芷因此得以喘气。
    她轻声答道:“我……”
    兰芷用着浑身的力气,说出来的话气若游丝:
    “我不……不来到这里……难道你要我死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杜津毫不在意兰芷的感受,冷哼道。
    他的脸上冷漠如斯,兰芷看着他,不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情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死呢?”兰芷悲哀的回答道,“难道只是为了……为了满足你的虚名?要我死去,你依然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杜津更加恼火了,他脸色微寒,手又再用力了一点,紧紧地扼住兰芷的喉咙。
    兰芷立马又喘不上气来。她用力地蹬着,拽着,试图摆脱杜津的掌控。
    可惜她根本挣不脱,她一个弱女子,腹中的孩子也才生了一半——她怎么摆脱那双罪恶的双手?
    “父亲,你为何如此绝情……如此绝情……”
    杜挚拽着杜津的衣袖,眼角噙着泪水,泪水几乎要流下来了——没有用的,他还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开父亲,只能眼看着兰芷被自己的父亲夺去生命,连带她腹中的孩子,一起……
    “哇——”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凝重的空气。
    那是……什么声音?
    杜津的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然后便看见在兰芷的胯下,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正在那里,闭着眼睛使劲啼哭着……
    孩子终究是生下来了,不管杜津是如何不情愿这个孩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孩子就在那里——除非他忍心将这个孩子掐死。
    兰芷惨白的脸上笑了,笑的很凄凉:“你不希望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是吗?”
    杜津不说话。
    “杜大家主。”兰芷说着,“你为什么就不能学着承认呢?这就是你造的孽,敢做不敢当吗?”
    杜津感觉这话真是太难听了:“你住口。”
    “我不。”兰芷拒绝道,“我只是想……想让你看看,你如今是副什么嘴脸!”
    “你就不信我掐死你?”杜津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你就掐吧……我已经是……”
    兰芷话刚说到一半就喘不上气了,这次她没有抵抗——杜津狠狠地又掐了几把,将兰芷扔在榻上,恶狠狠地说着:
    “你以为呢?你已经是死人了。”
    杜挚明白,她在刚刚,已经死了。
    父亲在自己的面前,亲手杀死了她!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还能说什么?
    杜挚几乎被吓傻了,他呆立在原地,受不了这个冲击?
    哭?也哭不出声,他能哭什么呢?而在此时,杜津漠然地看着榻上新出生的婴儿,看着这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小肉团,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厌恶。
    然后,就在这个时刻,他的妻子便闯了进来,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都干了些什么?!”
    自己的儿子呆立在那里,那名叫兰芷的女子像块破布似的被胡乱丢在了榻上,周遭,不管是仆役还是接生婆都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旁,不敢再靠近一步。
    新生的孩子嚎啕大哭,不知道他是否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去?
    杜津才懒得管妻子的心情,胡乱地提起了那婴儿就往妻子的怀里塞,冷漠地说着:“把这个孩子给我丢掉。”
    妻子抱住婴儿,用布裹住,不可置信地问着杜津:“你说什么?”
    “把这个孩子给我丢掉。”杜津的语气没有半丝质疑。
    这话落在妻子和杜挚的耳朵里,简直无情到了极致。
    听着听着,妻子的嘴唇颤抖起来。
    然后,她吼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孽种!”杜津反驳道,“他不该出现在杜家,他会玷污我的名声。”
    “我是杜家家主,名声不容玷污。”
    杜津最终肯定道,一副歪理邪说居然被他说的振振有词……
    “强词夺理!名声?名声比人命重要吗?”妻子质问道。
    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会是一个这样绝情的人——她不禁怀疑起来,她是不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他?
    “而且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杜津根本没有理妻子的话,语气变得更加冷漠:
    “就当他们和我从来没有过交集,这对母子从来就没有在这世间出现过,这样不好吗?”
    不好。
    妻子喉头动了一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无话可说。
    他真是冷漠极了。
    这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父亲,你说他,我的弟弟……没有名字?”
    杜津和妻子的目光都转向声音的来源。
    于是他们看到了还年幼的杜挚——他们竟是浑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时候的杜挚,嘴唇在发抖,攥着双拳,鼓起勇气走到父亲的面前,低声问父亲。
    面对着父亲,他顿觉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的压力扑面而来……
    但是,他不怕。
    “没错,他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孽种。”杜津回答道,“杜挚,你是杜家的嫡子……”
    杜津本来想教育他,提醒他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孩子的身份高低——可是杜挚却全然不想听杜津的歪理邪说,从胸中爆发出一声喝:
    “不,他有名字!”
    几步走过去,杜挚摸着婴儿的襁褓,牵了牵婴儿的小手。
    婴儿看不见他,却莫名地变得安定下来,不再哭泣。“名字?”杜津打趣地问着杜挚,“那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
    杜挚刚说出几个字,就停住了。
    他根本没有想好,小脸憋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差强人意的名字。
    于是他猛吸一口气,对父亲说道:
    “他叫杜少言!”
    杜津和妻子都是一惊。
    杜津问:“这是谁起的?”
    “我是他的哥哥,当然要给弟弟起名字。”杜挚回答道,“他是我的弟弟……”
    哥哥当然要保护弟弟,不是吗?
    杜挚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他脸上满满写的都是这个意思。他在襁褓前,死死地护着母亲和襁褓,生怕父亲把襁褓连带襁褓里的婴儿一起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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