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客奇遇暮小星秦天》第40章 故事

    上校仍不答秦天的询问，只是继续他刚才的话题：“我不知道乌金贵为什么要置田擒虎于死地，但我知道他本来是想借我之手用决斗的法子杀死田擒虎的。”
    “然而你的子弹意外炸膛，他的愿望落空了。”
    “并非意外，”上校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出来很丢人，我们双方的验枪人都有问题，都想坑害本方擂主，你说这事是不是很蹊跷？”
    “请继续说。”
    “来，一起坐下喝酒，我们边喝边聊。”上校招呼秦天道。
    秦天笑道：“不怼我了？”
    上校叹道：“田擒虎甘冒大险把你救过来，我不能又把你给杀了，这如何对得起他那在…。”
    秦天问：“在什么？”
    上校不答，递给秦天一罐啤酒，然后自己一仰脖，把手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石亭外，海风掠过亭檐发出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海浪也在礁岩下面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天空愈来愈阴沉了，远方的海面泛着黛青色的微光。
    “要有暴风雨了。”秦天拉开罐头喝了一口道。
    上校点点头，继续说他那没完的话题：“我们海棠杀手一向讲究成王败寇，追求不择手段地获取成功，在决斗中做点小动作那是常有的事，能做就做，一点都不含糊，所以我让本方验枪人在交换验枪时把一颗哑弹换进田擒虎的配枪中。”
    秦天道：“结果正是如此，田擒虎的枪哑火了，验枪人照做了，为什么还认为他有问题？”
    “这点他是照做了，但他也调换了我的子弹。”
    “原来子弹炸膛是他搞的鬼啊？可我有点不明白，他既然想害你，为何还按你的意思换田擒虎的枪弹？干脆不换让田擒虎杀了你岂不是更好？”
    “他并不是要我死，而是不要田擒虎死。”
    “他是乌衣镖局的卧底？”
    “不像。”
    “那么，他私底下是田擒虎的铁哥们？”
    “也不像。”
    “你们事后没去查问他？”
    “他死了，死在墓园火拼中，但死后在他身上搜出了我枪中原配的子弹。”
    “这不足以说明他想保田擒虎，顶多只能说他想坑你。”
    “经过调查，他私下接了一份单子，标的就是保护田擒虎。”
    “金主是谁？”
    “很奇怪，查不到来源。”
    秦天想了想，觉得这种事多半又是玫瑰园干的，但玫瑰园干嘛要保护田擒虎呢，难道田擒虎也和玫瑰园有某种关系？
    当然这事不便和上校探讨，于是他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此看来，决斗搞成那个样子全是你方验枪人一手造成的，为何你又说乌金贵在决斗中也坑了田擒虎？”
    “他明知田擒虎的枪弹被调了包却不吭声这本身就是挖坑，只是没料到我方验枪人居然也换了我的子弹，他本是想乐观其成坐收渔利的。”
    秦天笑道：“原来如此，这情节有点离奇，也有点曲折，居然两个验枪人都想算计本方擂主，看你们搞的，这算哪门子决斗啊？”
    上校道：“要不是我的枪管质量好，我这双手只怕要废了。”
    秦天道：“他这招很阴险，本想让你觉得这是对方搞的鬼，不会怀疑到他头上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一死就什么都露馅了。”
    上校自负地道：“其实我才决斗完就怀疑上他了，所以他刚死我就跑去搜他的身。”
    秦天感兴趣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有问题的？”
    “很简单，本方验枪人是魔术师出身，假如这颗炸子是对方换过来的，以他的眼力应该有所察觉，然而他却若无其事，连一点提醒和暗示都没有。”
    “那也不能证明这颗炸子就是他换的啊？”
    “要不是后来在他尸体上发现了我的原装子弹以及出现乌金贵偷袭你这事，对此我也只能认为他是有意放任而不是故意调换。”
    “哦，我明白了，因为乌金贵想杀田擒虎，所以那颗炸子绝不是他换的，这就进一步证实了换弹的是魔术师。”
    “没错。”
    “田擒虎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乌衣镖局关起来了？”
    上校道：“虽然我不清楚你和田擒虎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但就冲他冒死救你这点，我觉得向你讲述一个关于他的故事不算是找错了人，你想听么？”
    “当然想，但你为何要讲这个故事呢？”
    “因为我想把它流传下来，也想借此一吐心中的块垒。”
    上校说完，脸色肃穆，目中的悲凉之色宛如旷野中深秋的晚风。
    秦天忽然心生寒意，一股莫可名状的悸痛突然出现：“他，不在了？”
    上校点点头。
    “他，是怎么死的？”
    上校道：“听完故事你就知道了。”
    “好吧，你说。”
    下面的故事内容取材于阮上校的自述，略有删节。
    “湖光小酌”是桂花湖畔一家豪华餐厅，“舍命桂花鱼”是它的金字招牌。
    现在正是吃桂花鱼的季节，餐厅外来吃鱼的队伍已经排到了街口。
    阮上校下了车，径直走到餐厅三楼一个小包间，在方形餐桌旁坐了下来。
    这是一张二人桌，对面坐着的田擒虎已经先到了一步，这是他们第一次私人见面。
    上校冲他点点头，道：“你好。”
    “你好，”田擒虎淡淡地回了礼。
    菜已经预订好了，待应生送来了两壶荷叶珍露酒，一盘舍命桂花鱼，两份已调配好的佐餐料。
    “桂花鱼为什么只有一盘？”上校询问待应生。
    待应生的答复是：每桌一盘，限量出售。
    田擒虎对上校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
    “知道为什么叫舍命桂花鱼吗？”
    上校摇了摇头。
    田擒虎道：“因为太好吃，太好吃就会一直吃，吃到撑死为止，命都不要了。”
    上校道：“哦？我还以为是供应不足才限量的。”
    田擒虎道：“虽是供应不足，也是广告伎俩，舍命玩的是概念，限量玩的是手段，在产能不足时让尽可能多的人尝过味道才能造出轰动效应。”
    上校：“说的有理，难怪你能做到镖头。”
    田擒虎：“我现在已经不是镖头了。”
    “他们把你解职了？”
    “没有，是停职。”
    “能否复职就得看你这次的表现？”
    “也许是的。”
    “镖头不是杀手，你可以选择脱离镖局。”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镖局是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来了？”
    “我来应战主要不是为了洗脱嫌疑，也不是为复职，更不是为完成乌衣镖和海棠门未完成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