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118章 意外出现的神

    牧之丹的反常，肖楮翰并未放在心上，以他的敏锐，怎么可能会被人接近而毫无感应呢？更何况他还身处水中，水纹的波动谁也掩藏不了。不想扭头一看，阴笑的鬼脸铺满他的视线，肖楮翰虽不信鬼神之说，也被忽然出现的狞笑面目，吓得手一松滑入水中。
    “这里不会有水鬼吧？”牧之丹鼓起勇气，跑过去拉住落水的同伴，肖楮翰拼命地爬了上来，扭头才发现身后的人依然阴魂不散，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带着满脸欠揍的笑容，“分别数日，大家有没有想念我呢？”
    出人意料的是，趴在肖楮翰身后的人竟然是米兹华斯，两人瞠目结舌，一时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委，米兹华斯环视一周，不见鹿笑瞳的身影，大概也能猜到他的下场，硬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先去了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比愤怒的肖楮翰，牧之丹满腹疑惑，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感觉和空气没什么两样，这才知道原来是三维成像，米兹华斯道：“真是没文化，你们没听过铜斧头的童话吗？一位樵夫不小心把斧头落入水中，而召唤出了真理之神。我一直在等待着你们的召唤，可惜某些人太过迟钝，无法参透我深渊的考量。”
    “你哪儿有神的样子？”牧之丹不屑地撇撇嘴，米兹华斯转身道：“对于这座城市——我就是神。……等等，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万家灯火、一副繁荣盛世，怎么忽就变成这副熊样了？”
    “还不是你害的！”
    米兹华斯毫不在意两人怒目圆睁，满眼杀气地瞪着他，沉醉地自言自语道：“你们也太会玩了，不过也是仰赖于我，游戏的规则制定的好。在灾难面前，市长弃子民而逃，将这座海底试验田推向崩溃的边缘。依托于妒忌而搭建的城市，却验证了人性的卑鄙，有趣。”
    牧之丹这才想起，洛奇特好像提到过，哪怕只有一个人成功逃离，整座城市都将为之付出代价。牧之丹那时看似听得认真，但脑中正苦思冥想对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更是咬死了唇不敢承认，生怕被人知道是她坏的事。
    米兹华斯含笑瞥了一眼心虚的少女，“按照试验田秩序的设定，只要一个人逃走，天顶会在8个小时后崩塌。不过你们无需担心，时间绝对够用。我们的身后就有电梯的入口，虽然不是我规定的那一个，不过我可以网开一面，算你们通过，游戏就此结束吧！”
    “游戏没有结束，有一个人还没有回来。”肖楮翰转身望去，在这座因洪水而陷入混沌与迷茫的城市里，他还有一个未能归队的伙伴，“我相信，他一定没有死，还在等着我去救他。”
    “为了一个回到岸上就是敌人的人，而将自己陷于险境？”米兹华斯见他没有回答，好心劝道：“你不在乎自己，不能不在乎小丫头啊？人家肯定要跟着你一起去，二换一，我看得不偿失啊。”
    “人命不是数字，没什么加减乘除。”肖楮翰扭头望向牧之丹，“你先走，留下来也是拖累，”
    鹿笑瞳生死未卜，牧之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为了微小的概率赌一把，闻言气得跺脚道：“我就不走，我就要留下拖累你！我不仅要拖累你，还要拖累鹿笑瞳，大家一起死在这里才好！”
    自两人相识，这种置气的话肖楮翰听得多了，也能摸到她的脾气，只要好声好气地劝劝，牧之丹还是能听得进去的，“按照游戏的规定，你走了，条件就无法达成，奖励也会一并失效。如果我们遭遇险情，至少他们必须考虑另一个选择，给我们留下一条活路。”
    “……”牧之丹迟疑地点点头，正如肖楮翰所言，离开的她比留下的她更具价值，而且还保障了自身的安全，却不知为何对这个凶险的海底世界，产生了一丝留恋不舍，正要叮嘱他谨慎小心，便听米兹华斯笑道：“电梯已经来了，可以走了。”
    肖楮翰不放心米兹华斯，这个人实在喜欢在背地里使诈，不得不防，于是特意把牧之丹送到电梯的门口。万事妥当正要离开，一路沉默不语的牧之丹，在电梯门缓缓闭合的时候，抬头道：“……一定要平安无事啊，鹿笑瞳在等着你救他，我也在等着你回来。”
    “嗯。”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柔和如溪，潮冷的空气也变得温润舒爽，肖楮翰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放心，我一定带着他平安回去。”
    “还有你！”牧之丹扭头瞪着米兹华斯，怒气勃发道：“要是他们两个人能平安回来，这次的遭遇我一笔勾销，不在陌何面前废话一句；但要是两个人受了重伤、或是没有回来，你就别怪我添油加醋地告诉陌何！”
    “好、好。”
    但看米兹华斯敷衍的回答，丝毫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牧之丹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觉得我在陌何心里无足轻重，但如果我把四号文件销毁，出尔反尔的你，觉得睚疵必报的陌何，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
    米兹华斯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明白，还请二小姐放心。”
    不管这份威胁，是否对米兹华斯产生了影响，两人总算放些了心。待电梯离开后，肖楮翰立刻返回刚才的阳台，正要跨上小黄鸭前往指挥大楼，忽又觉得身后的影子实在碍眼，不悦道：“你想留下我不反对，但请你先从我的背上下来可以吗？好好一个电影大片，演的和鬼片似的。”
    你看我不顺眼，我方才能顺心啊。米兹华斯顾左右而言他，开口就是肖楮翰最在意的事，“我知道鹿笑瞳在哪儿。”
    “真的吗？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肖楮翰狐疑地扭过头，米兹华斯捂着胸口道：“哎呦，这不是二小姐的威胁，吓到人家脆弱的心灵了嘛！你想想，为何我没有问过你们一句，就知道这座城市的情况？我本来就是这座城市的神，我可以得到所有想知道的情报——只要它处于监控器之下，我就可以看到。”
    凭借几面的印象，肖楮翰发现这个人不喜说真话，但似乎也不会特意地编造谎言，急迫地追问道：“鹿笑瞳人在哪儿？”
    “你先把背包拿下来。”
    按照米兹华斯的指示，肖楮翰依次取下白色的背包，抽出被捆紧的三把斧头，挨个放到脚边的地上，米兹华斯兴高采烈，宛如发售彩蛋的售货员，拍掌笑道：“铜斧头是我的人体投影器，你看，这样我就可以从你的背上下来了！”
    被耍的肖楮翰气得把两把斧头掷了过去，转身离开道：“不救了。”
    “唉——那样的话，被抛弃的小鹿鹿很可怜啊，一定会死在这里的！真是残忍又虚伪的男人，你刚才的英勇与无畏，只是想在恋人的面前表现一番吗？”米兹华斯啧啧叹息着，不想肖楮翰攥紧了拳头，笑容阴沉道：“我这个残忍又虚伪的男人，现在就回到现实，劈死你为他陪葬。”
    金银两把斧头噌噌穿过他的身体，狠戾地钉在墙上，米兹华斯爽快笑道：“孙女婿消消气嘛，今天天气不好，我开个小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米兹华斯拍拍肖楮翰的肩膀，即使他的手掌根本无法碰触到对方，“你耐心听我说，根据录像来看，鹿笑瞳被送到南边的警局，位于五层的审问室内。只是房间里没有监控，在他走入那道门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雨水正巧漫到这一层，就像揭开谜题那振奋人心的一刻，肖楮翰忐忑不安，却又满怀期待，“他还活着吗？”
    “真可惜呢，在洪水冲入警局后，我看到无数人走过监控器，唯独没有看到他走出那道门。”米兹华斯的笑容一如既往，挑起的眉头描绘出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即使这样——你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