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47章 与君绝 一（下）

    出尘虽不善厨艺，然而自百花谷成长，早已熟知各类花木禀性。她以花木为材料，制出各类茶、小点、素食，给太后品尝。
    虽得行痴开口相救，但太后久不问后宫之事，却能例外地将她与紫伶救出暴室，她更知太后留她在康宁宫的深意，在这里，无人再胆敢陷害与她。她怎能不对太后感恩。因此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
    这一日，出尘以青竹叶调以蜂蜜烹了茶奉与太后，太后突然问道，“你上次提起你娘亲，她有多大年岁了。”
    这却是难到了出尘，她道，“奴婢不孝，竟不知娘亲的年岁。”说罢见太后并无厌烦之色，便将自己无家可归，徘徊在魏县的绿柳湖边，及得柳翰相救，认下义娘及义兄，及上次回魏县寻不着她们的事，说了一遍给太后听。
    太后不由地道，“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有情有义。”
    出尘微微笑着，心里也极其开怀，她明白，太后渐渐地喜欢她了，不再是她初来时的那般对她有些抵触。
    “皇上驾到。”蓦地有太监通报地声音传来。
    “母后。”子谦洪亮的唤着，出尘忙急急跪下。子谦给太后施了礼，目光便立时投向了出尘，也忘了让出尘起身。在这样的时刻，出尘只唤他“皇上”，“子谦”这个名字，出尘想，自胡娘子说了那通话后，自己便无福再唤了吧。
    子谦听得她称自己为“皇上”，自称“奴婢”，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忙让她起身。
    “谦儿可有几日没来看母后了。”太后慈爱地道，“近来仿似清瘦了不少。”
    太后这么一说，出尘不由地也抬起头看向他，几日不见，子谦果然清瘦了许多。
    “政务纵然再劳忙，也要保重好龙体。”太后又道。
    “是，母后。”子谦坐在太后身旁，出尘便立在太后身后。
    “出尘，”子谦终于开口提起她，“现在在母后这里？”却是明知故问。
    “嗯。这丫头又懂事又伶俐，母后极是喜欢。这多日来因着她的照顾，母后身子都健朗不少。”太后意味深长地说着，阻住了子谦欲将她带回“乾明宫”的话。
    “儿臣要谢母后那日下旨将出尘带出了暴室。”
    “这也是母后与出尘之间的缘份。”
    出尘一直静静地听着，她不知子谦到底是何心意。而太后，分明并不愿他带走她。出尘也愿意留在太后身边，这里清静安然，仿佛远离了红尘俗事，如从前在百花谷里般自在。
    “母后累了，”太后说道，“祥姑，陪我回房吧。”又对子谦道，“母后要去休息一下，便让出尘替母后陪你说会子话吧。”
    室内安静，只留下出尘与子谦二人。
    出尘低垂着头，已然与子谦生出疏离之意。子谦见她的神情，心中酸楚之意更甚，道，“那日，我与几位大人讨论政事，回宫后才知你与紫伶竟被发入了暴室。我……”不待子谦说完，出尘便接口道，“皇上不须向奴婢解释。”
    “你，竟真与我这般疏离了么？”子谦面上露出难过之色。
    “奴婢不敢。”
    “出尘，你过去一直唤我‘子谦’。”
    “过去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还望皇上大度，不记于怀。”
    “出尘……”子谦欲拉过她的手，被出尘急急躲过，“若皇上没有别的事情，奴婢要去服侍太后了。”说罢转身走去。一面走，心中却是一面痛着。转弯处悄悄回首望了一眼子谦，他征征的望着她的背影发呆，神情落寞。